“是,我不能慌。夫君,安王此举定是和孙家串通好的……”
“我留些人在府内,即便出了事也会护着你和岳母,有甚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小厮又在催促,岚青冲她点头致意了一下便随着走了。
林音看着岚青的背影,瞧了眼乱作一团的堂屋,已经有大夫被请了来。
林音定下神,对方影道:“邓伏南在何处,先去见他。”
“邓先生说他在香行内等姑娘。”
林音匆忙交代了半夏,让她去寻母亲,告诉母亲,万事莫慌,等她回来再说。
好在林音出去得及时,她还未走离巷子,便见安王府的人已经将侯府围了一圈。
?
香行前仍是人来人往,林音心烦意乱,拨过人群上了二楼,落座便问:“何事?”
邓伏南急得有些冒汗,正在屋内打转,“姑娘能从府内出来便好,我便先问一句,姑娘是否要借助穆王殿下的权势来除了孙家?”
林音:“不错,要想将孙家连根拔起,只能从皇后入手,夫君已经在布局了。我应了邓先生的事,心里始终记得,不会食言的。”
邓伏南:“邓某并非来催促姑娘,只是来知会一声,穆王殿下怕是要出事了。”
林音:“发生何事了?你为何现在才来同我说?”
邓伏南:“今日晨间,邓某偷听了殿下同孙家人的谈话才得知的,殿下甫一出门我便去寻方侍卫,只是几经辗转,不知还赶不赶得上。
孙家寻到了十七年前镖局中押解那趟镖的几人,已经买通了他们,他们会在殿前一口咬定当年那趟镖并非送往宿州。
而是全州,队伍里确有个抱孩子的男人,那孩子也被卖去了全州。他们还买通了太监,即便是要滴血验亲,不论如何,都是不会相融的。”
“不可能,先前圣上已经验过,是融了的。”
“若此次未融,那先前验得一遭便更是有欺君之嫌,姑娘,圣上素来多疑,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便再无翻身之余地了。”
“他们想治父亲和夫君的欺君之罪?拔了穆王,还能毁了威远侯府和岚家?”
“不错。岚将军手上尚握着兵权,若此事成了,孙家人自然会想法子将这兵权捞在自己手里。”
“可是……夫君已经入宫了……”
林音眼前一黑,方影慌忙扶住她,“不然属下潜入宫中,想法子同恩人通个气?”
“夫君早先便已经起疑孙皇后会拿他的身世做文章,想来定不是毫无准备。你入宫太冒险了,被抓住反而是咱们有理说不清了。邓先生,你可知……蔚林玥有了身孕一事?”
“这便是邓某今日要来说的第二桩事,这两桩事安王殿下都是瞒着我的,孙家素来信不过我,穆王殿下突然杀出,致使殿下更加依仗孙家,很多事也不同我说了,今日殿下出府赴宴前,同孙家人在书房内密谋此事,这才被我听去。”
“王妃这胎刚被诊出,还未坐稳,孙家想让王妃落胎,加害姑娘,王妃也愿意拿这个孩子为殿下博前程。
我等姑娘时便听闻侯府前被围起来了,这才担忧。若孙家在宫内成了事,落胎一事便是雪上加霜;
若宫内未成,安王便会对侯府发难,残害皇嗣也是死罪一条,只要将此事扯到王妃身上,自然便能扯到侯府。届时先除了穆王殿下强有力的外家,日后再另想别的法子。”
“蔚林玥竟然蠢到愿意拿孩子来诬陷我……”林音按按发痛的额头,“孙家下手太快了,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还有这个,今日殿下不在,我偷溜去书房,无意间发现殿下烧了不少书信,地上尚有未烧尽的纸片,上面写得好似是匈奴文,姑娘定要多关注匈奴的动向。”
“匈奴?”
林音想到之前匈奴发兵又退兵,不由又想起前世因着匈奴一事而被满门抄斩的武安侯府和秦王府,沈策还真是从未让她失望。
邓伏南见林音愣了神,问道:“若此事穆王殿下中了孙家的计,姑娘下一步打算如何走?”
“不会的……”林音斩钉截铁道,“孙家?就凭他们想害我的夫君,还不够格。”
邓伏南看着林音,原本不安的心竟也静了些许,他莫名愿意相信这个威远侯府的三姑娘。
邓伏南又道:“姑娘,若此事了了,定要让穆王殿下留意淮阴王。”
“淮阴王?他不是被幽禁了么?”
“圣上以仁孝治国,不会残害手足,只是将他关在了王府内,前段日子殿下曾问过邓某对淮阴王的看法……总之,小心为上。”
林音点头,“我心里有数了,邓先生放心,待此事了,离我兑现诺言也不远了。”
“姑娘,我们是盟友,邓某虽不是好人,却希望姑娘和穆王爷能平安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