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不小心摔了她的东西?”
李二无奈点点头,被迫认下了这个锅,心又凉了半截儿。
林洛离还没说什么,俞虹就着急忙慌的接过了那封小笺,护短道:“霍将军自己不好好放东西怎么还乱怪到别人身上,李二最是个细致的,公子你还不清楚吗。”
主仆一个样儿,林洛离也懒得再看她挥挥手叫她走,放雅竹小院只觉得碍眼。
俞虹也没办法去送,别别扭扭地将染着玉兰香的小笺放进了林洛离梳妆台的小柜子里,那霍将军送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反正公子也不会看。
倒是走到院子里的李二眼尖,给她主子带回去一包袱土。
土中藏情。
霍衍刨去玉上染的尘泥,素手拈起块碎裂的白玉,忽然低笑一声,清明了不少。
入夜,黎九穿着身晋阳山庄的下人服饰前来禀报时她主子正踏月拎了一壶小酒准备出门。
“可跟上了?”
“那些人行踪诡秘,后山又布了些奇门五行的秘术,动作稍一大就会惊动她们,我只跟到一半就丢了人。”
“你把阵法记着,画好图往京城递一份。回头我亲自去瞧瞧。”
吩咐完她也没做停留,直接往外走,黎九觉得奇怪便多问了嘴:“主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平日霍衍哪会回这些无聊的闲话,不过今天心情好,遥遥道了句:“赴约。”
也不管她约的人会不会来。
第50章 月下 霍将军好深的心思
夜半惊醒时, 已是月上中天过了子时。
林洛离睁着眼望向青纱帐顶,怔怔发愣,百种滋味在心头, 莫名的酸楚却想不出原有, 脑袋空空。
不一会儿他又觉得口干, 便趿了鞋下床喝水。
白水温凉, 入喉滋润了干涸还略带些药味苦涩的食道,进腹清凉了全身。
晓晓微风从半开的小轩窗送进, 站在妆台前微抬头便能看到高悬的月透着朦胧的清光。
鼻息吞吐间染上了一层玉兰香。
其实这白玉兰看着纯洁脱俗,香味清雅却很浓烈,爱招惹是非。
如他。
外人看着再清雅又如何,骨子里去除不掉的骚|贱。
被她要过几次, 尝过那般恣意的畅快之后,就再也离不得她,又爱在她面前端着演着, 想用孤高绝尘的假相勾着她的神魂不愿放手, 也不愿她去看其他男子。
啪嗒——
指尖勾过那道锁扣拉开藏着信笺的抽屉。
开页折装,字实则算不得好看, 然大气磅礴补足了几分缺憾, 连看者都为她这份洒脱劲所动容,想与她一道看沙漠孤烟、落日长河。
林洛离心口一窒,以前只当她是草菅人命的祸匪,头撞南墙地爱上了她, 不怨不悔,想替她生儿育女。如今她成了百姓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曾以一己之力挡万敌之勇,他却无法再那样毫无顾忌地爱她, 许是自私,又或是惶恐。
她不会再完全属于他。
其实她若不是霍衍的话,他也没有那般怨她。
不想给关荇烧纸钱无非是不愿接受她已死的事实。
关荇那样厉害怎会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连他都不会告诉的谨慎。
林洛离轻抚上那几行力透纸背的墨色字迹,约他酉时三刻客室西门外栖舟小筑边的水云台见面。
水云台是一处山庄内湖上构建的小亭,三面环水一面背山。
风景还算不错却因着地处偏僻,临河又夹在后山与山庄的建筑之间,那穿堂风一过苍凉的很,但凡身子骨弱一点的都熬不住两刻,夜里更是鲜少有人去。
确实是个私通幽会的圣地,难为她刚来晋阳山庄就能找到这种地方。
不过现如今连子时都过了,她怎会还在。
林洛离想了想他酉时三刻的时候正喝完药准备入睡,而她应当在水云亭等他,这种约定上霍衍从来都不会诓她。
他今日有意睡得急,下意识地避开一些事情,然而事与愿违,睡得早自然醒得也早。
玉兰小笺又被扔回了抽屉,后被压上块青玉一同封进了昏暗的狭小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