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喜悦立刻褪去,转而被焦虑所取代。
前几年为了给妈妈治病，家里已经债台高筑。现在手头上都没存款，得把养着的那几头猪卖了才能有点钱。
施雪心看出他的窘境,主动开口：“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先垫上，你把老人照顾好才是最要紧的事。”
一句话让黄子豪破防了。
他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才20岁的大男孩,残酷的现实生活向山一样压在他身上。单单是活着，就已经耗尽全部力气。
如今被非亲非故、仅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帮助，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谢意。
“谢...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出手帮忙，我爸他可能就真的不行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以后就是给人当牛做马,我也会把这笔救命钱还上。”他哭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让施雪心既好笑,又心酸。
普通人想要活的顺遂有多不容易，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随便来场疾病就能拖垮几代人,虽说生老病死是常态，但又有几人能泰然处之？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开进玉牛村,停在了陶老三家门口。
一阵乒乓作响后,他被两位民警押出大门。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陶老三奋力挣扎。
“少废话，跟我走一趟就知道。”
民警将人押进警车后，对一旁的牧钧道，“是你报的案吗？麻烦也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下笔录，顺便带上证物。”
“证物就在我手上。”牧钧淡淡道。
民警的视线落在了宠物箱里静静躺着的狗身上。
“这是受害者所圈养的宠物，它和嫌犯搏斗时曾咬了对方一口，齿缝间留有对方的人体皮肉组织。”
等牧钧做完笔录回家，便收到施雪心发来的消息。
“黄老伯已脱离危险。”
牧钧手指微动，很快回复：“嗯，嫌犯也已抓到。”
施雪心：？？？
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嫌犯自首了？”她问。
等了好一会儿，牧钧也没有回复。
施雪心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猜测对方可能是睡着了，也就没有再问。
结果牧钧居然打了视屏电话过来。
她没怎么犹豫就接了起来。
视频电话一接通，首先跃入眼帘的是牧钧近距离放大的眼部特写。
对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为他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男人眉目低垂，眼睫纤长，正散发出致命吸引力，牵引着她的心神。
施雪心通过他身后的背景，推测对方现在多半在卧室。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你休息了。”施雪心这才觉得自己不管不顾就给他发信息的举动有些失礼。
随心所欲太久了，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她好像天然缺根筋，在某些小细节上难免思虑不周。
“你想问什么？”牧钧这会儿的确正准备睡下，身上穿着V字领睡衣扣子系到胸口处，露出里面大片皮肤，两边锁骨清晰可见，看上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性感。
施雪心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而后装作不在意般，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脸上。
“那个......”
“你......”
他们同时开口，又都沉默。
施雪心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古怪，选择率先打破僵持的局面。
“警方是怎么查到是陶老三干的？”
“我报的案。”牧钧没有隐瞒。
“你？”施雪心有点惊讶。
两人今天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待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找出凶手。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疑惑，牧钧解释：“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