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舟想了半夜, 仍不放心, 师妹身边潜藏着一个魔修, 为防生变,此事只能越早告诉她越好。
“师妹,”他往台下望了一眼,道,“借一步说话?”
比赛已开始,不知怎的,观席台上的道君连接冷冷吸气,惊讶不足,惊惧有余。
芊芊回头看去,见他们盯着台下,顺势一瞟,秀眉倏蹙。
“玉琅道君,贵徒的剑是从何处得来的?”东方识转头看向他,面色稍肃。
玉琅微微敛眉,望着白绿手中的煞气深重的断剑。
此剑曾是月溪的佩剑,月溪死后,尸首全无,佩剑不知所踪。
但那时,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断剑。
“难怪贵徒有胆量上前攻擂。”沐掌门感叹一声,“竟藏了这张底牌。”
东方识总觉得那断剑十分眼熟,如何也想不起来,他道:“此剑邪性,若非心性坚定之人,难以压制,玉琅道君,恕本座冒犯,本座观贵徒未经世故,少用为上,免得误入歧途。”
玉琅点点头,目光从台下移至观席台旁。
芊芊在两人周身布上屏蔽神识的结界,道:“师兄,有话便在此处说吧。”
这断剑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如今又在白绿手中,叫她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闻时舟瞬间明白她的心思,又见她担心台下的方向盘,心中不由涌起一抹忧虑。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告诉师妹,台下她的弟子是魔修,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
不可。
见他盯着方向盘,欲言又止,神色纠结,芊芊猜测道:“师兄是不是想告诉我关于小盘子的事?”
闻时舟微微一惊,片刻颔首,稍带歉意地说:“什么都瞒不过师妹,我无意间听说了小盘的事,心中颇为担心,现在才知道,原来师妹早已知晓。”
收养不钦天之子,的确让她有些顾虑,魔修与灵修关系势如水火,被人知晓,少不了一番非议。
“师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雁行有儿子这事,除了魔修,便只有她知晓。
闻时舟将想魇兽托出,便见芊芊望着方向盘笑了笑,“他现在的模样和他爹差不多,难过师兄会看出来。”
闻时舟看了看方向盘,道:“师妹与他爹认识?”
芊芊点头:“我们之间还隔着血仇。”
闻时舟吃了一惊,难不成师妹将他放在身边,是想报仇?
“师兄不必担心,养都养了,还惧什么?”她摆摆手,若是白眼狼,她便亲手杀了他。
见她将魔修养在身边是想报仇,闻时舟纵有一腔担忧,也只能埋在心里。
师妹行事桀骜不驯,但绝非冲动之人,她如此做,定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此,师妹小心。”他拱手行礼后,便转过身往外走。
“等等。”
唤住他后,芊芊走到他身边,稍稍打量,道:“师兄,你近日是不是在治疗受伤的弟子?”
闻时舟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师兄,你回去好好歇歇,”闻时舟能为了救一些不相干的人,把命都豁出去。
这些时日,他定然十分忙碌,否则面色也不会这般憔悴苍白。
“别再累着。”
听着她的关心,闻时舟微微绽笑,点头应下。
台下,方向盘轻轻松松击开白绿的剑,跃上半空,下意识望向叶芊芊所在的位置,见无人,便左右张望,正好看见叶芊芊与闻时舟在一起相谈。
昨夜,他的身份应该已经被那只魇兽知晓,否则,闻时舟怎会这个时候来找叶芊芊?
白团见方向盘走神,当机立断道:“就是现在!”
白绿脚尖朝地面一点,跃至他身后,持剑挥去。
背对她的少年身后仿佛长了一双眼睛,飞身一闪避开,回过身,面色不善,眼中森冷,反手一剑,将人直直击飞出比武台。
最佳机会已经错过,白团恼恨地哼一声,察觉到有人过来,立即隐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