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见南鸾的路上,南笙冲伯隹开玩笑道:“兄长,等你见了我这妹妹,就该明白我们震侯府同你们艮侯府结亲的诚意了。”
伯隹礼貌一笑,“早有耳闻,南鸾小姐是震侯爷最疼爱的女儿。”
“是啊,其实我们也不舍得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但是侯府之前相互结为姻亲已经是默认的规矩,更何况兄长为人正直,我相信妹妹嫁给兄长定是不会受委屈的,兄长跟妹妹是最好的良配。”
伯隹:“南笙兄实在是过奖,正好我也有一件礼物要送南笙兄。”
手下给伯隹递过来一个长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放了一根长笛。
伯隹道:“早有耳闻南笙兄精通各种乐器,故这只竹笛就送给南笙兄作为见面礼。”
南笙:“这是,产自南国的湘妃竹?”
伯隹:“对,此笛正是由湘妃竹制作而成,是三姐嫁到离侯府之时离侯府赠送的聘礼之一,后来就交由我来保管,可惜我不善音律,放在我这里也是可惜,不如就转赠给南笙兄。
南笙很是喜欢:“如此厚礼,多谢兄长。”
伯隹:“呵~~南笙兄中意就好,也算是帮它寻了一个更适合的主人,在我手里怕是要明珠蒙尘了。”
“多谢伯隹兄厚赠!
“不敢当。”
于是,南笙饶有兴致地当即试奏一曲,当美妙的笛声响起,伯隹不由地回忆起雀无痕长笛在手、白蜜古怪精灵的模样,虽然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但是在灵界的那段经历对伯隹来说还会时常想起。
他不由地轻叹一声,此时震南鸾也循着笛声过来了,震南笙恰好一曲奏完。
伯隹:“好听,曲尽意犹还未尽。”
南笙:“献丑了,这么好的笛子在手,小弟没有忍住便吹奏一曲,差点耽误了正事,我们走吧。”
正好震南鸾迎面而来,手里却拿着一只蒲扇半遮半掩,看来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就被伯隹见到。
“哥哥~~”
“妹妹,正巧,我正要带伯隹兄去见你。”
伯隹行礼之后自报家门道:“在下艮伯隹,能见到南鸾小姐实属荣幸。”
可是南鸾刻意不回应,只是用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在不停地上下打量艮伯隹。
艮伯隹被看得不自在,便轻咳一声,冲手下示意,立刻又是一长串的精致宝盒送上,伯隹随手打开身边的两个盒子,里面或是名贵首饰或是珍贵的胭脂水粉,都是女子常用的物品。
震南鸾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东西,言语之间反而透着些许的不屑。
“我还以为艮侯府能有什么与众不同之物,原来送的东西也都是这些俗气之物,公子难道就没有其他能够拿得出手的吗?”
说话之间,一只漂亮的小鸟飞过来停落在她的指尖,仿佛是听从她的命令一般。
看来这位南鸾小姐喜欢有情怀的男人,可偏偏伯隹是个楞木头,他有些无助地看向一旁的震南笙,南笙收了礼物自然要站出来帮伯隹解围说道:”
“妹妹又何必非为难你未来的夫婿,伯隹兄他此次远道来此已经诚意十足,当然伯隹兄早就知晓妹妹喜欢这些精巧的活物,可是路途遥远,你总不能要求人家从京都给你带只鸟儿过来吧。”
伯隹这才明白,原来他这位未来夫人喜欢鸟,他送礼没有送到点子上。
南笙又道:“其实方才进城的时候,伯隹兄就看上两只玄风想要买来送给妹妹,只是被我拦下了,你看你那园子里什么样的鸟儿没有,再多就该盛不下了。”
南笙为了帮他也是不惜对自己的妹妹撒起谎来,伯隹轻笑一声也不好拆穿只能在南笙的示意之下点头默认。
震南鸾见她哥哥竟然如此维护伯隹,便也知道分寸地不再为难并且将蒲扇拿开。
伯隹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漂亮自是不用说,伯隹其实早已有所耳闻。
现在总算是见到,从表情来看伯隹对他即将迎娶的妻子还是满意的,震南鸾无论样貌还是门第,看上去确实都很适合来做他的妻子,于是伯隹的眼神跟着变得温柔起来。
南笙见状,便也知趣地走开并且支走所有的随从侍女,好给他们充分的空间可以相互了解。
见伯隹一直盯着自己看,南鸾这才露出一丝少女的羞怯之情。
伯隹自知便又把眼神挪开,找话题说道:“听说南鸾小姐有个百鸟园,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够一见。”
南鸾同意了,“你跟我来吧。”
“好。”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等到第二次见面,则是伯隹要将人接走的时候。
震侯爷嘱托:“贤侄,小女此后就要拜托贤侄多加照顾。”
伯隹:“侯爷请放心,晚辈一定会敬重她。”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因为有规定,六大侯府的侯爷终身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所以嫁女儿这种事情只能由家里的兄长代父前去参加,震南笙便一同随行。
震南鸾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冲她父亲依依不舍,震侯爷也自是不忍,但还是忍痛摆手道:“走吧。”
伯隹能够体会到做父亲割舍女儿的心情,便问了一声:“时候还早,侯爷若是有话要跟南鸾小姐叙说,侯爷可以请便。”
震侯爷回应:“还是算了吧,要叮嘱的已经都叮嘱过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既然如此,伯隹便冲震侯爷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震南鸾看着她远去的父亲与震侯府,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不舍之情,她明白此番离去也许便是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
第30章新婚之夜
几日之后,艮伯隹便带着接亲队伍顺利抵达京都并且回到艮侯府。
伯隹下马,随后震南笙也下马并将他的妹妹接下来。
伯隹上前问道: “南鸾小姐,这一路辛苦劳顿,可还吃得消?”
“无妨,有艮公子与哥哥一路上的细心照顾,我还好,我们总算是到了。”
伯隹难得一笑:“对,我们已经到了艮侯府。”
他回望艮侯府的大门,南鸾也看向艮侯府气势宏伟的大门,两个人心里都着实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心境有所不同,南鸾是新奇与担心,而伯隹想的是:终于完成任务了。
伯隹:“应该已经有人进去通报,南笙兄、南鸾小姐,请~”
很快,伯隹的大婚之日定了下来,就在南鸾进府之后的几天。
六大侯府之间通婚是常有之事,也是为了巩固与加强各个侯府之间的同盟关系。
像艮伯隹的几个姐姐都是分别嫁到了南北的离侯府与坎侯府,以及跟同在东边的巽侯府,在伯隹之前艮侯府只有跟震侯府和泽侯府没有姻亲。
泽侯府是没有适龄的男子跟艮侯府的女眷婚配,震侯府则是没有适合的女眷与艮侯府婚配,好不容易等到震南鸾长大了,于是就将其婚配给艮伯隹。
而且即便是这种权贵之门,嫁女儿也没有特别地隆重,而是负责娶亲的男方会隆重地操办,女方只要一名兄长代表参加即可,这次便是震南笙。
艮伯隹大婚这天,府里上下几乎各处都挂满了喜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直持续到夜晚。
不过新郎跟新娘是在规定的时辰之内就要入洞房,这样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就会更加健康,不过只对娶正妻的时候有这个讲究,若是二夫人、三夫人的…就没有这些规定。
等府里专门负责嫁娶礼节的老妇人们都退下去以后,一板一正坐在床边上的一对新人总算觉得透了口气,但是气氛也更加尴尬。
最主要的是在他们的身后,睡觉的床上还窝着一只老母鸡,被捆绑住腿脚一动不动,就像此时的他们一样。
两个人尴尬地相视一眼,伯隹解释说:“他们说新婚之夜,用母鸡抱窝代表一种吉照。”
“嗯”,南鸾低声点头回应。
伯隹又提议:“不如我将窗户打开,你看如何?”
“嗯。”,新娘子始终像担惊受怕的小动物一般,怯怯地回应。
伯隹没有多想便起身过去将窗户推开,顿时觉得神情气爽了许多。
然后听见有声音从房间的另外一边也就是他的书房方向传来,伯隹便过去掀开中间的帘子,发现原来是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鸟笼子,里面是两只玄风鸟。
这时震南鸾也过来解释道:“这两只玄风一直跟随我多年,我想既然你也喜欢这种鸟儿,不如就将它们也一同带过来,我事先没有跟你打招呼,你不会怪我吧?”
伯隹细想一下猜到应该是那日在震侯府,为了帮他解围,震南笙当初编的那堆话了。
伯隹没想到南鸾会把他的喜好记挂在心上,不由得对她生出一丝好感之情。
伯隹回应:“只要你喜欢就好,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艮侯府里面再建一座百鸟园,我可以去跟父亲请示。”
震南鸾不由得露出一丝喜悦之情,“真的可以吗?”
伯隹点点头,并且主动拉住她的手。
两个人躺在床上都睁着眼睛睡不着,母鸡被放到地上。
等了一会儿,伯隹还是试探地将身体靠过去,从容地头低下去想要亲近她。
南鸾不自觉地转过去,露出一丝拒绝的表情。
伯隹不想强迫她,便也没有再继续采取行动,生孩子的任务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还是需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行。
伯隹重新躺了下来,南鸾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转头看向伯隹。
已经闭上眼睛的伯隹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强迫你,你放心睡吧。”
之后伯隹干脆抱着被子去了另外一边的书房睡觉,震南鸾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然后也安心地睡了。
两个人都是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的人,所以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结合到一起。
第二日一早,□□的人便照例过来检查他们是否完成生育后代的任务,好在艮伯隹提前用鸡血代替才躲过了检查。
只是其中一名妇人想起来问道:“真是奇怪,原来放在房间里的母鸡怎么不见了?”
南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伯隹解释道:“哦,那只鸡我已经命人将其炖汤给夫人补一补,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巧鸡汤就送来了,这才躲过老人们的追问。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伯隹冲她解释说:“刚才这些都是府里的老人,如果不用真的血,根本就骗不了她们。”
南鸾才终于松了口气,她也对伯隹的理解表示感谢。
她解释说因为她的生母就是难产而死,而且大人跟孩子都没有保住,所以她才对生育之事心生恐惧,一时无法接受。
不管她所言是真是假,伯隹也懒得去分辨,一切就随她的意愿。
他们的新婚第一天也是十分忙碌,因为要给各房长辈请安。
他们先是去拜见艮侯爷与大夫人,大夫人跟所有的富贵人家的女主人一样,庄严又不失温和,是个刚柔并济的女子然后又去拜见伯隹的养父与养母,他的养母就是跟大夫人完全不同的性格,他们完成该行的礼节之后,养母便将拉着儿媳妇的手,坐到她的旁边亲切地嘘寒问暖。
等到他们新婚第二天,便是女方家属启程返回属地的日子,伯隹陪同震南鸾一同给她哥哥震南笙送行。
“哥哥,你回去的时候一定替我带话给父亲大人,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切莫太劳累。”
“我知道。妹妹,从今以后你便是艮侯府的人,照顾好你的夫婿也照顾好你自己。”
“是。”
“好了,我该走了。”
震南笙离开了,看兄妹二人分别多少也触动到艮伯隹的心里,一想人家姑娘背井离乡地远嫁过来,伯隹的心里更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他安慰道:“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回去探亲。”
震南鸾擦拭眼泪点头回应,不论是安慰还是实话,至少此刻的震南鸾是领情的。
第31章跟灵界求使者
送走震侯府的人之后,艮侯爷私下告诉艮伯隹,六大侯府中有人再次提起要去灵界求取使者一事,这次震侯爷派震南笙过来也是为了当面告诉艮侯爷此事,让艮侯爷心里早作准备,因为这求取使者的责任多半又要落在艮侯府的头上。
伯隹问:“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艮侯爷:“对方没有提起,我也不方便细问,我想他们自然是有他们的方式。”
果然,没过多久皇城禁军便造访艮侯府来传达上神(已经逝去的侯爷们灵魂)已经通过求取灵界使者的提议,并命令艮侯府派人前往灵界求取使者。
艮侯府的男丁们又聚在一起商量此事,大家都感到奇怪的是,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又提起此事。
六叔士怀纳闷:“如果这次不是联姻,就是让灵界派过来一名使者,我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含义?”
艮侯爷道:“此时商讨此事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照搬就是了。毕竟两界之间有过约定,现在不过是重拾约定而已。你们看看,这次派谁去比较好?”
老二伯康提议说道:“依我看不如还让五弟代劳吧,前段日子五弟正好也去过一次灵界,我认为五弟是最适合的人选。”
老大伯仲也表示赞同,“五弟去过所以会有经验,确实会更为妥当。况且五弟跟那边多少也是粘了一些姻亲关系,相信五弟前去商谈灵使一事也会更加容易。”
艮侯爷看向艮伯隹,伯隹立刻表态道:“一切听父亲的。”
这时六叔士怀说:“伯隹他刚新婚不久,我看还是让他多陪陪新婚的妻子吧。大哥,此事就交给我吧。”
“六叔,我可以的。”
“伯隹,你就把这次机会让给六叔吧,六叔也想去见识一下灵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艮侯爷:“那就这样定了吧,六弟,此次就辛苦你了。”
“大哥请放心。”
伯隹从身上掏出母亲留下来的短笛,将其交于六叔。
“六叔,等你赶到界墙,吹响此笛应该就能打开结界的通道。”
“好。”
只是六叔士怀出发的这天正好赶上每月的边界集市,所以伯隹的笛子也就用不到了。
士怀带领人和车缓缓从集市中间驶过,引得小贩与仙魅们都看过来,因为他行进的方向正好是去往灵界的方向。
等他赶到界墙,还时不时地有仙魅从里面出来。
士怀命人高声喊道:“艮侯府艮士怀求见守界使者,递上求见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