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下班吧。”步潇想让她赶紧下班。
“步总，您下班么？”
听到对方这么问，步潇把脸埋进屏幕，难道她还想和自己一起下班？这个机会绝对不能给，“我再忙一会，你先走吧，打车回去，让孙子成给你报销。”撵人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但，顾意是为了任务而来，如何能够轻易离去？她咬咬唇，问道：“步总，您最近休息得是不是不好？”
他看着顾意，心里敲响了警钟。
“步总，您的眼袋，今天采访化妆都遮不住，是不是去D国出差的泄密者，打乱了公司的规划？”
这话听上去好像又没什么问题，步潇点点头。
“步总，我知道一个方法，能够提高睡眠质量，”顾意顺势躺在自己坐着得单人沙发上，“步总您先躺下，我们试试。”
沙发不大，但足够顾意侧倚在上面，因为躺下的动作，带着她身上的裙子往上窜了几厘米，裙子的边缘勒在大腿上，压出一道浅浅地痕。
步潇呆呆地看着，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本以为她是要表白，没想到是这么明晃晃地勾-引。
顾意抬起头，发现步潇盯着她看，嘱咐道：“步总您躺下啊！”
步潇不敢多看，死死地闭上眼睛，乖乖地倒在他所坐的三座沙发上。
他已经闭眼了，她、她、她接下里要做什么？
“步总，您准备好了么？”
来了！
步潇心脏砰砰直跳，难以平复。他准备好了么？他也不知道。
顾意见他意外乖巧地躺下，紧闭着双眼，打开手机APP，海浪声在办公室中响起。
“哗哗哗……”
竟然是真的浪。
“步总，我们先调整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跟着节奏走，才能进入睡眠的平静状态。”
步潇睁眼，抬头看向顾意，她认真地一呼一吸，胸口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
她真在教自己睡觉？步潇又闭上眼睛，准备装睡，就像他去见吕司治疗的时候经常做得那样。
“好，呼吸保持这个节奏，您试着在声音中找到海浪，跟我的形容想象画面，海浪拍打着沙滩，一下又一下，太阳把沙滩晒得热热地，光着脚踩上去是温热的，很舒服。”
步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一点也不舒服，他最讨厌暴晒了。
“天上的云像是一大颗棉花糖，缓慢地往天的尽头移动。我们不要发出声音，静静地看着云层飘向太阳。”
步潇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云层是水汽蒸发遇高空冷空气凝结累积而成，它们连大气层都出不了，更别提飘不向太阳了。
不过，她的声音轻柔，像是一根羽毛轻抚着耳畔，痒痒的，勉强算得上悦耳，他也就不打断她了吧！
“海鸟在我们的头顶盘旋，展开着翅膀，互相追逐，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她的音调越来越低，慢慢地安静下来。
步潇睁开眼睛，发现顾意一动不动。
她不是来教自己如何入睡的么？
他没睡着，她竟然先睡着了！
此刻，她如同一只酣睡的奶猫一样趴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微微张着嘴，嘴唇嘟嘟的，呼吸匀称，睡得正香。
估计她是加班累了，所以入睡得极快。步潇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她。
这时，顾意翻了个身，裙子又往上退了三五厘米。
步潇在心里告诫自己：目不斜视才是君子所为。
想想代码吧！他神情恍惚。
想想项目吧！他心不在焉。
最后，他忍无可忍，拿起自己的西服，帮顾意把腿盖上，才安心。
顾意怎么还不醒？步潇觉得自己应该把她叫醒，让她回家去睡才更舒服，但见她睡得香甜，又觉得把她叫醒，实在不该。
现在是十点四十，再让她是十分钟吧！
他想着，海浪声突然停下，顾意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步潇下意识伸手去拿，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张医生三个字忽闪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