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伯老人却以为是孩子的夸大,只是略显随意的附和了一句:“是么?那可比太阳神使厉害多了。”
他坚定的信奉着太阳神,绝不会轻易的就拜匐在其他神灵的脚下。因此他对夏树的态度,只能算是礼貌,并不像其他居民那样盲目的崇敬。
蓝尼自然看不出来这些,拜别了老撒伯后,她还在对夏树说:“神使大人,撒伯爷爷肯定很开心。”
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夏树并没有将心里所想说给孩子听。毕竟这种话说出来太残忍,会伤害小朋友幼小的心灵的。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到来是给这里的人希望,可是目前看来,除了老撒伯,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出现是要给他们带来光的。
回去后,蓝尼将自己的小床让给了夏树。
夏树点燃那盏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灯,将自己的素描本拿出来。
属于夏知画的那一页空有一间大别墅,没有人影。
她试着与夏知画建立沟通,可意识延展出去,却始终触不到夏知画的识海。她无法和夏知画进行沟通。
当初路优铭顺走了她的匕首时,她也没有办法与匕首沟通上。后来从匕首给她的信息里才得知,它当时被路优铭带到了遥远的国外。因为距离太远,而没办法建立沟通的桥梁。
所以现在她和夏知画大概也属于这种情况。
她又试着将夏知画的容貌复刻下来,等待了许久,夏知画仍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
夏树试着往好的一面去想,夏知画已经熟练的适应了现代社会的生活,且不会随意的使用神力,而且会帮忙照看自己的家人。以她的能力,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即使是楚西,也不能从她手上讨得任何好处。她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
可她突然想到夏知画和小学生对线,急眼了就要跑过去揍人家的样子,她刚才所有的好的想象都化为了乌有。
……
第二日一早,蓝尼拎着个沉重的木桶去叫神使大人起床。可当她撩开帘子,手里的木桶便砰砰两声掉在了地上。
小蓝尼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睁大。
夏树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蓝尼小朋友。”
见蓝尼仍然愣愣的站在那儿,她问:“怎么了?”
“床……”蓝尼张口指了指,而后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蓝尼应该是还没睡醒,眼花了。”
她那张小床被挪到了一边,此刻神使大人坐着的,是一张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大床。床体呈白色,点缀些繁复的花纹,床上面铺着干净的浅蓝色的棉被,顶端挂着颜色稍深些防尘蚊帐,看起来整洁又干净,和她的土包房格格不入。
她一定是眼睛花了,不然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张这样的床来?
蓝尼说着捡起地上的木桶,那木桶有她半个人那么高,她拎起来费劲极了。
夏树穿上鞋子,走过来替她拎起木桶。
“蓝尼,作为神的使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夏树轻松的拎起木桶,“比如那张床。”
蓝尼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呆呆的点点头。
今天本来是要去太阳神使家取水的日子,可自从蓝尼说,天然湖泊那条可怕的蓝王蛇已经被夏树消灭掉后,大家便宁愿多走些路,去那天然湖泊取水了。
去太阳神使那儿取水,不仅要看太阳神使的脸色,还要上交辛苦找来的宝物。甚至因为上交的东西不入太阳神使的眼,一滴水都取不到,白跑一趟。
不如跟着新的神使大人去湖泊取水,要取多少有多少。
当夏树带着这群居民来到湖泊边,大家都被湖泊里龇着一口钢牙的红鱼吓到了。这群鱼分食了蓝王蛇的尸体,变得更加的凶猛,一个孩子险些被咬到胳膊,幸好被夏树及时救下。
但是也有些力气大些的成年人,不惧湖泊中红鱼,用削的尖尖的木叉,用力一刺,今日的午餐和晚餐便有了着落。
家里有类似工具的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几乎人手一条肥肥的红鱼。
红鱼除了体型比一般的鱼大些,嘴里有一口锯齿牙,便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吃起来倒是比一般的鱼要鲜美许多。
大家收获满满的回到住处,家家户户都传来了鱼香味儿。
这股香味儿飘到了太阳神使的的鼻子前。
他正纳闷为何今天没有一个人来取水,后差人打听,才知道这些贱民跟着另一个自称风神使者的女人去更远的湖泊取水了。
太阳神使愤怒的站起来,大骂贱民不知好歹。正要出去找这些贱民算账,又突然想到,这两天就是野兽侵袭的日子,这些贱民到时自然会哭天抢地的跑来求他。
他便压抑着怒气,重新坐了回去。
一个女人从他身后走过来,太阳神使问:“你去哪儿?”
女人转过身,脸上都是麻木:“我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