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张慕童的天平向苏群倾倒,他说的挺有道理的。程嘉勇值得怀疑。
苏群三言两语就把张慕童打发走了,看他灰溜溜地离开,苏群憋笑,心里暗忖:“什么虎父无犬子,还不就是草包一个。”
离开苏群的办公室后,张慕童心里更乱。很多的疑问在他心里萦绕。
程嘉勇面对审问,为什么要遮遮掩掩不正式回答问题?
心里有鬼?
周主任的死和他有关?
张慕童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如梦初醒般地摇了摇头,曾经认定坚定不移的事,在这一刻,瞬间开始坍塌。
平时闹哄哄的办公室现在安静得听得到针掉地的声音,一直对大家照顾有加的副队长突然被当成嫌疑犯被扣押,大家心情都不好。
一个个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每个人都不知在想着什么。
张慕童从苏群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同事们个个丧气的样子,心里更加没了主意。他蹭到这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刑警李忠身边,试探性地问:“李哥,你觉得勇哥可能是凶手吗?”
李忠抬起头,歪着脑袋不削地上下打量着张慕童,用更加疑虑的声音反问他:“慕童啊,程队平时对你最好,你怎么能怀疑他呢?”
“我……”张慕童又哑口了,他之前的确没怀疑过程嘉勇,可被苏群几个问题问得一时真的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李忠见张慕童愣着不回答问题,顿时替程嘉勇感到悲凉。他有点愤怒,脸上的肌肉也随着抖动,几乎是咆哮着质问张慕童:“小程的人品平日里你不是看不到,作为警察,他更不可能做知法犯法的事。”
张慕童被责骂,心里很委屈,他急的直挠头,好不容易才趁着空挡,把苏群抛给他的那些问题倒了出来。
“我不是怀疑勇哥,可是苏队说勇哥在审讯的过程中三缄其口,就是故意隐瞒啊!他要是坦荡,为什么要隐瞒呢?”
李忠一听是大队长苏群的提议,马上闭上嘴不说话了。他不是忌讳苏群是领导,而是对苏群的态度始终持保留态度。张慕童这个又瞒不住事,对他透露太多,反而会坏事。
李忠趁人不备和小周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私底下,李忠曾和她偷偷讨论过,苏群接到报案电话,程嘉勇在现场被抓到现行这件事,的确太过蹊跷了。
程嘉勇被捕这件事,短短时间内在公安系统内传的沸沸扬扬。
肖筱记得上一次见程嘉勇时,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亲自问问周宇,她本想和他一起去的,可程嘉勇却强烈拒绝。
当时肖筱的预感就不太好,可还是遵从了程嘉勇的意愿。
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说什么也要陪程嘉勇一起去的,起码相互有个照应,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
在肖筱断续的记忆里,她和程嘉勇认识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可对他的人品她是绝对信任的。程嘉勇身为警务人员,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程嘉勇都是为了她爸爸的事,才摊上这趟浑水的。
肖筱又内疚又自责,此刻焦躁难安,一分钟都坐不住。她总要想办法去见程嘉勇一面,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嫌疑人不能与律师外的人见面这是规定,肖筱想硬闯进去肯定是不行的。此时她想到了张慕童,以他爸爸在警队的关系和人脉,也许能有破格相见的机会。
上一次在饭店里拒绝张慕童后,肖筱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络了,再次联系总是有点尴尬。可肖筱目前可顾不上矜持,连犹豫都没有,从通讯找到张慕童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
接到肖筱的求助电话,张慕童有点意外,见她对程嘉勇的事这么上心,张慕童心里难免别扭。
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他还是瞒着他爸爸,扛着被骂的风险,利用爸爸的人脉,暗中帮肖筱与程嘉勇见了面。
在看守所里再见到程嘉勇,他憔悴了不少,脸色蜡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虽然努力地挤出了笑容,却掩盖不住眼睛里的疲惫。
肖筱见程嘉勇这个样子,更加的自责,是她的固执才拉程嘉勇下水的。而现在的道歉已是徒然,没什么实际价值。
肖筱强忍了半天,泪水还是浸满了眼眶,她隔着一张不足一米宽的桌子,哽咽着对程嘉勇说:“对不起。”
程嘉勇没有责怪肖筱的意思,都是心甘情愿的,没什么可后悔的。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和轻敌,忽略了重要的细节,中了陷害他的人的圈套。
后悔是最没用的惋惜,现在还不是伤心绝望的时刻。程嘉勇转头看了一眼看守他们的狱警,暗示肖筱,他想和她单独谈谈。
肖筱马上会意了程嘉勇的意图,她站起身,难得讨好地向看守的狱警恳求求:“警察同志,我可不可以单独和他聊聊。”
看守的狱警有点为难,安排外人和嫌疑人见面已经违反了规定,留下他们单独聊天更是以前想都不可能想的事。
可安排他们见面是上头的特殊“指示”,狱警不知肖筱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让老大亲自发话求情。
狱警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既然已经破例见面了,没必要再故意刁难了。他考虑了三秒钟,点头出去给俩人看门去了。
狱警前脚刚迈出门口,肖筱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程嘉勇:“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被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