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扯了扯西装外套，选择静悄悄地坐在她身边。
大概是终于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还以为是工作人员的少女忙不迭收拾好随身物品，点头致歉吸着鼻子准备离开，没想到面前却被递了一张纸巾。
“淑女可不能大半夜哭哭啼啼地从电影院出去？嗯？”
托尼还给她抛了一个Wink。
因为过于惊讶而愣在原地的少女张了张嘴，连哭都忘记了。
她憋了半天，从嘴里蹦出一句：“Excuse me？”
托尼：“她没听懂——喂法师你刚刚笑了吧？”
斯特兰奇的嘴角疯狂上扬：“不，没有。”
“呃……”听是肯定听懂了，就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愣愣地伸出手接过那个纸巾，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又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嗯，不是幻觉呢，面前这个刚刚还在荧幕上露脸，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海边小城，大半夜的，电影院点映结束后。
“呃……”怎么想都应该在做梦啊！
“亲爱的你没有做梦，是真的。”
看着她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的眼睛，托尼压低声音安慰道。
“啊！！”她几乎是死死地捂住嘴才让自己不至于尖叫出来，又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又戳了戳。
是真的！
是活的小罗伯特ㆍ唐尼！
“为……为什么会？斯塔克先生——呸呸呸，我是说妮妮，唔不是唐尼——”
她蹩脚的英文断断续续的，完全就是平时用得少的原因，此刻又因为称呼的不对涨红了脸。
甚至还悄咪咪打量周围以为是什么点映特别活动是不是有记者媒体在暗处偷拍什么的。
“NONONO，别叫那个，你可以叫我斯塔克先生……”托尼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以为她是在紧张，“或许你会更喜欢「妮妮」这个称呼？”
少女惊讶地抬起头。
“那个，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托尼说。
这个时候的海拉没有他见过的那么高，这让托尼多少找回了一点可疑的自信心，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软乎乎的发顶，看到这个孩子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不得不说这让他很高兴，至少这个时候海拉身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桃花。
“谢……谢谢。”不善言辞的少女又紧张地低下头，她在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个小笔记本，小心翼翼地递给他，“那，您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下一秒她又收回本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结结巴巴地用英文解释说：“那个，因为考试没能去成上海，所以签名……”
“这当然是小事情亲爱的……”托尼从她手里拿过本子，掏出随身的钢笔龙飞凤舞，“让我想想，我该写个什么？给我爱的海拉小姐，托尼ㆍ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请问……我可以……抱抱你吗？”她红着眼睛鼓起勇气问道。
“那当然，托尼ㆍ斯塔克的怀抱今后永远都只属于你。”
他张开双臂，那个小姑娘激动又克制地轻轻抱住了他的腰，托尼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会他才明白，这个小姑娘最深的执念，不过是想要一个他的签名，一个拥抱而已。
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黑暗记忆，原来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能解决。
“谢谢你，斯塔克先生。”少女轻声道，“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我看到了，虽然那个是电影，但是我还是很想，特别想去抱抱你，我想跟你说，那个——”
“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托尼微笑道。
是的，她早已经做到了，她在真实的世界改变了那个未来，她成了他托尼ㆍ斯塔克最难以割舍的存在。
他把本子还回去的时候，周围的画面突兀地静止了，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紧接着，所处的空间开始一寸寸地崩毁，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的空旷，以及他面前的海拉。
少女把那个有他签名的本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对待世间的珍宝。
在托尼的注视下，她从那个不起眼的种花家少女变成了托尼熟悉的海拉的样子，她对着托尼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最喜欢妮妮了。”
随着这句话，托尼脚下一空。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记忆碎片中，他看到了那个少女穿越时空转世成为了海拉。
阿斯加德的死亡女神这一世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跌跌撞撞长大，她经历过无数次的九死一生，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在雾气都要结冰的寒冷国度一个人和那些巨人纠缠，托尼看到她和奥丁的争吵，然后死亡女神被迫流放，在日复一日永远得不到休息的清醒的流放中进行所谓的「反思忏悔」。
最后托尼看到了那天晚上他掉在海拉家阳台的画面。
后来他清楚地认识到一点，那就是或许那天晚上打破这个天窗边界的不是他，而是海拉。
她带着前世的执念一厢情愿地挤进了他的生活，带他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她帮助他抹平了所有的意难平，在托尼ㆍ斯塔克无趣的人生中添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在时间线的最初，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张签名，一个拥抱。
外界，灵魂回到身体里的托尼睁开了眼睛。
⚹
今天的阳光莫名的有点刺眼，因为是到了夏季吧？某人是不是开了窗帘忘记给她关上了？
她好像梦到了前世，那个在电影院哭泣的自己，她记得在那之后不久她好像是因为一场意外死掉了。
但是，总感觉梦里的和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个梦温暖到好像要哭出来，这种内心酸涩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海拉小姐，早上好，检测到您已经醒过来，今天的室内气温27℃，外界气温32℃，水温适合游泳，斯塔克先生在客厅……】
“谢谢，贾维斯。”
【需要喊Sir吗？】
“不用……”
她随手抓过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等走到盥洗室才发现这是托尼的衬衫。
好吧，她的衣服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了。
花了一点时间总算收拾好了自己，海拉来到客厅时没有找到托尼，她又往那个地下室走去，见她走下楼梯，托尼连忙拦住她：“不不不，你现在不能进来。”
“诶？”
“2分钟，亲爱的，你先上楼等我两分钟。”
“唔……好吧。”
还没完全清醒的海拉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又慢腾腾地走了上去。
托尼用最快的时间处理好了手上的小东西。然后回到客厅，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无比自然地把手上的东西塞给海拉。
“这是……给我的？”
海拉看着套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懵地问道。
“庆祝海拉小姐总算从长眠中醒来的第一个纪念日礼物。”托尼说，“噢，你不能不要，这可是托尼ㆍ斯塔克花了一整个早上做的——我对着你的尺寸改了改。”
“我知道，这是玛丽的戒指。”
海拉轻轻在那个戒指上印下一吻，“谢谢你托尼，我很高兴。”
“嗯哼，那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那必须的。”
海拉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某人却不满地哼哼，“位置不对。”
“好吧……”
她清了清嗓子，移到嘴唇上。
差点就要在沙发上厮混一天之际，门铃声响了起来。
【Sir，是罗杰斯先生……】
托尼的脸一秒钟拉了下来：“我不是跟他说了烧烤派对在晚上吗？”
“托尼，食材要提前自己准备才有意义。”
监控画面中的史蒂夫笑得一脸灿烂。
在他身后的还有复仇者联盟的大家，以及激动的彼得ㆍ帕克，还有几台眼熟的豪车。
“你总是有理由。”托尼不情不愿地让贾维斯打开了大门。
吵吵嚷嚷的一大帮子人全挤了进来，一时间热闹无比。
“烧烤加点汽油怎么样？噢我喜欢这个味道。”
“你不怕生锈你可以试试，爵士。”
“男士们，去准备搬东西还有烧烤架！”
“娜塔莎你呢？”
“女士们当然只负责吃。”
“呃……”被晾在一边的别墅主人感觉和这忙碌的景象有点格格不入呢。
“坐着的两位，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两人相视一笑，无奈地在催促下站起身加入派对的准备。
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已经没人关注到了。
今后的时间还有很长。
⚹
“你喜欢的到底是演员还是我？”
“当然是你……”
“哼，姑且相信你，下次你要签名我可以给你签一百张，我从来没签过这么多，你是第一个。”
“好好好……”
“你爱我吗？”
“爱你……”
“有多爱？”
“三千遍够不够？”
“不够，三万，三亿，要更多。”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永远，我的斯塔克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还有几个番外小段子！
第84章 声波番外
声波番外 塞伯坦的月光
卡尔佐拉在V星域遭遇了海拉猝不及防的反杀，在那之后宇宙中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要么死在了海拉手底下，要么就是已经成了宇宙星兽的食物。
就当是这样吧。
至于那个卡尔佐拉抓住的人类海盗，离开V星域之后他继续架着那艘名叫黑珍珠的船去了更遥远的星海。
只是看一眼，声波就知道，这个人类和自己怀有同样的心思。可惜那个死亡女神的眼里已经完全是那个托尼ㆍ斯塔克。
昏迷的海拉为了修复灵魂在阿斯加德整整沉睡了一年，那是声波最后一次见到她。
后来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宇宙中每一颗星球上的时间都不一样，就算是他们这种机械生命体，在不同星球的殖民地也会形成不同特色的文明。
威震天的霸天虎帝国扩张从未停止。但作为二把手不可或缺的情报官声波却选择了留在塞伯坦。
据红蜘蛛透露的消息，他最喜欢待着的地方就是那个早已经废弃的角斗场——那个连机械蚊子都不乐意去的地方。
其他机怎么说都无所谓，声波一向也不怎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只是单纯想待在这里而已，或许他的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指望，指望着什么呢？
千年前死亡女神降临此世，坐在钢铁王座上的高傲姿态不光俘获了威震天，也同样俘获了他。
“我要他，把他给我。”
当年的声波只是有些诧异，现在的声波却带着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就像千年前，她自月光而来，降临在他掌心。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事情了，曾经宇宙中的搞事之王似乎真的永远留在了地球，索尔继承阿斯加德的王位，与他的弟弟共同治国已经过去了数百个阿斯加德年，而地球上的人类因为汽车人带过去的科技，印着「STARK」的宇宙飞船已经能飞到银河系外，按照人类的寿命来说，托尼ㆍ斯塔克的生命大约早已走到了尽头，依声波对海拉的了解，永生不死的诅咒她是绝对不会用在托尼身上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
声波的时间也不只是在发呆，他更多时候是在研究质量转化，试图把自己变成人类的样子，他调整过很多次自己的形象，却始终不满意，倒是乱七八糟的其他形象整出来不少，他个人最喜欢的还是那个紫色的身体，同样带着面罩，去掉了磁带仓，是那种四肢修长比较灵活的形象，但他也不太常用（TFP形象）。
塞伯坦的钢铁月亮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就如同过去的无数时间那样，未来也将如此。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想起与她的点滴，霸天虎在地球潜伏时他其实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在她身边，有时候是派出了迷乱，有时候是树上的机械鸟，他借着他们的眼睛看着她在地球上流浪，与在塞伯坦完全不同，地球上的她不再光芒万丈，更像是一块背景板，只有在看到托尼ㆍ斯塔克时，那双沉寂的眼睛才会散发出光彩。
声波偶尔也会想，他和那个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
直到火种源的坐标出现，他还是忍不住出现在了她身边，让他意外又生气的是，在死亡女神眼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但又给了他一种他是属于特殊的那个的错觉，他的记忆存储里还留着那个晚上的记忆，声波无数次纠结地想要删除与她相关的所有记忆，却又总是没有办法下手。
轰隆隆说你要是不想我可以帮你，被声波一巴掌呼走了。
或许是时候下决心忘记她了吧，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威震天还在催着他新的殖民地的事情，他总不能一直困在过去的记忆里，也许在更久的以后想起来，那些记忆就会成为能够一笑置之的往事了吧。
原本声波是这么想的。
他在他们初次相遇的角斗场，下决心加密封存记忆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