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苏清是媒人说的亲,见过照片后,谢树华便相中了苏清。
后来去他们家提亲,也曾给苏清的父亲下过跪的,就和眼下的陆筝一样,信誓旦旦。
好在,他做到了。
他没有愧对苏清的父母,他爱了苏清一辈子,也对苏清好了一辈子。
约莫就是这份似曾相识,谢树华最终选择了相信同样信誓旦旦的陆筝。
“起来吧。”男人艰难开口,看向陆筝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你这样跪着,一会儿小柳进来看见了,还以为我又在欺负你。”
虽是埋怨的语气,陆筝却听出了谢树华的妥协。
“您是答应我和小柳的事情了?”
陆筝站起身来,顾不上掸去膝盖上的灰,直勾勾的看着谢树华,眼里满怀期待。
谢树华也看着他,片刻后,他起身,走到了陆筝跟前,微微抬了抬下巴:“陆筝,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可以,我想看着小柳出嫁。”
这话谢树华说得格外沉重,话落后他抬手拍了拍陆筝的肩膀,然后越过他往书房外走去。
临出书房时,谢树华又补了一句:“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小柳说我欠你一句道歉,现如今我补给你了。”
“就这样吧。”
谢树华拉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徘徊打转的谢柳,心下叹了口气,嘴角上扬:“行了别转了,我又不会吃了他,那么担心做什么。”
谢柳听见声响,看见谢树华出来了,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
听了谢树华的话后,她咬了咬唇,倒也没说什么。
谢树华回了客厅,把书房留给了陆筝和谢柳。
谢柳进了书房,看见陆筝还杵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心跳漏了一拍,以为谢树华又跟陆筝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又说你不好了?”谢柳皱眉,想着刚才谢树华出去时面带笑意的样子,莫名觉得不爽。
她认准了是谢树华欺负了陆筝,所以心情才那么好。
结果就在她伸手捧住陆筝的脸,想确定他是否还好的时候,男人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圈住了她的细腰。
“小柳……”男音低喃,带着磁性和笑意。
谢柳被他喊得耳尖泛起了红,无比滚烫:“怎么了?被我爸打击傻了?”
“叔叔他同意了。”陆筝音色温和的一句,让谢柳愣住了。
没等她回过神来,陆筝接着道:“而且我觉得叔叔他在催我们结婚。”
谢柳:“……”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叔叔说,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希望能亲眼看着你出嫁。”陆筝刚才就是在思考这句话,“我觉得他这是在明示我,应该上门下聘了!”
陆筝是这样认为的,谢柳听完他的话,也觉得谢树华是这个意思。
惊喜之余,谢柳有些感伤。
这近一年来,约莫也就这一秒钟,她才对谢树华生出了那么一丢丢的不舍吧。
希望能亲眼看着她出嫁……多么平淡却又悲伤的念想。
“陆筝,我们结婚吧。”谢柳正了脸色,捧着男人脸的手紧了些力道。
她看着陆筝,陆筝也看着她,四目相对间,情愫暗暗滋生。
等谢柳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沉浸在陆筝的吻技里无法自拔了。
……
婚礼是一个月后举行的。
虽然时间很紧,但陆筝凭借着自己的人缘,找了最好的婚庆公司,为他和谢柳制定了最合心意的婚礼方案。
唯一令人神伤的便是谢树华的病情,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需要坐轮椅的地步了。
医生说谢树华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其他部位,癌细胞已经对之前抑制类的药物产生了抗体,现在已经没有可以用的药物了。
婚礼几乎是陆筝在操办,谢柳这一个月也休假在家陪着谢树华了。
谢树华带她去了游乐场,还去看了电影,说是对谢柳童年的补偿。过去二十几年里,他们父女之间断裂的那道口子,好像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慢慢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