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习惯了每天中午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吃饭,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季晓开始连时政作业也趴在姥爷家客厅里一并写了。
国庆节前一天的新闻联播已经很是热闹,祖国各地张灯结彩比之新年也没逊色多少。
即便如此,高三生季学亭仍旧要去补课。
他如今看亲妹都带着浓浓的恶意。
季晓目不转睛瞧着电视,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季学亭,你看我也没用,是秦女士让我把你漫画书藏起来的。”
“你可拉倒吧。”季学亭哼了哼,“今年别想我给你生日礼物。”
“不稀罕。”
兄妹俩十年如一日的割袍断义,连梁老头都习惯了。
等秦女士送季学亭去补习班的时候,梁老头摘了老花镜突然问道:“丫头,你生日快到了?”
“是呀。”季晓口里答着,手边递过来一个果盘,是梁予衡从厨房回来,顺手拣了一瓣橘子,猛地记起来他俩是同一天。
“那你跟阿衡差不多啊,”梁老头调头看自己孙子,“是不是?”
“嗯,同一天。”男生接了话,在季晓身边坐下,转了转笔,然后开始抄女孩面前的时政。
“同一天?!”梁老头从摇椅上坐起来,“真的?”
“真的。”季晓点头,“巧吧。”
“是巧。”梁老头想了想,“别说,阿衡喊我爷爷,你们喊我姥爷,你俩倒还真是像兄妹样!”
化学姥爷这称呼全年级都晓得,梁老头晓得不稀奇。
只不过——
“不像!”
“嗯。”
两人相对无言,梁予衡先别过眼神:“这么不想做我妹妹?”
季晓噎住,看回电视:“谁先出生还说不准呢,保不齐你得喊我姐。”
“说得是啊。”梁老头竟然还来了精神,“阿衡是晚上十一点一刻出生的,差一点就到九号了呢!”
这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雷得梁予衡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爷爷。
“你看你看!”季晓兴奋了,“我妈说过她是早上发动的,生得可快,怎么也拖不到晚上的!你得叫我姐姐!”
“……”
“刚好,有季学亭那个哥哥已经够受的了,我就想有个弟弟,”季晓逗他,“叫姐姐吧!快点。”
有个拆台爷爷真就是完败,梁予衡叹了口气。
梁老头甚至还拿紫砂壶倒了两小盅茶水摆在桌上:“是的呀,那是得叫姐姐,还得喝一杯。”
哪跟哪呀,季晓怎么觉得自打梁予衡来了以后,姥爷反倒调皮起来了?
其实她方才脱口而出的一声不像,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一声姐姐,她倒也不是很期盼,不过是顺坡下驴……
“姐。”
“……”眼神滞住,季晓嘴角抽了抽,说不上什么感觉。
对面男生已经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还挺豪迈,喝完看她:“怎么不喝?”
“咳……嗯……”季晓也端了,“我以为,怎么也得歃个血什么的。”
“丫头挺幽默。”梁老头呵呵笑。
“行了,我回屋了。”梁予衡站起来,看着小姑娘小口嘬着茶水,提醒道,“没毒,一口干。”
季晓险些烫着嘴。
国庆学校放假,秦女士难得空闲下来,也就没麻烦许姨过来做饭,她自己每天讲究地做了,奈何多少都被一双儿女批评,嘴巴叼了就是爱挑肥拣瘦。
气得秦女士怼着脑袋一人给了一巴掌。
正逢国庆,各家各户总有些亲戚朋友的回来,所以一中的操场上每天热闹非凡,网球场也被占用了打羽毛球,以至于季晓整整七天没落着机会找对门刚认的弟弟打网球。
想到这里,季晓仍旧觉得那一声姐叫得,十足迷幻。
季学亭是在假期第七天的半夜敲的房门,吓得季晓一把将漫画怼进了抽屉。
“这么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