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个机器,她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拿橡皮丁扔人家玻璃窗。
第一块橡皮丁过去,季晓猛地就蹲了下去。
她有点低估了静谧的力量,这半夜敲窗,属实可能喊出来的会是姥爷或者秦女士。
好在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对面少年拉起的窗帘仍是透着些薄光,似是在给她加油,提醒不要气馁。
季晓甚至开始掐算了一下时间,隔了稍许,干脆嘣嘣不间歇一把扔了两个过去。
扔完就捂了耳朵,真掩耳盗铃get
对面的薄光终于清亮了许多,是男生拉开了窗帘。
然后下一刻,阳台的门开了。
季晓兴奋地松开手对他挥了挥,梁予衡显然被这操作镇住了。
而后,在她想要把塑料袋挂上晾衣杆子伸出来的时候,及时伸手制止了。
男生点了点外边,又做了个开门的动作。
晾衣杆子属实好像差了些距离,季晓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坑,赶紧点点表示同意。
客厅一片黑,秦女士的房门关着,瞧不见一丝灯光痕迹,显然已经入睡了。
她甚至贴耳在亲妈房门前听了许久才放心下来,踮着脚轻手轻脚开了房门,身体力行地表演了一个做贼心虚。
男生已经等在门口,见状不由笑了。
“你……”
季晓赶紧拿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小声:“小声点。”
不得已,梁予衡配合地低了低头:“塑料袋里是什么?”
“杯子。”季晓递过去,塑料袋哗啦啦的,吓得她赶紧小心挂在了男生的手上,凑近了些,用气声说,“以后用这个。”
他那个杯子,还是姥爷初三刚来的时候下课给他捎来的牡丹花杯子。
梁予衡这个人,有时候季晓甚至觉得他颇有点仙风道骨了,否则也不能撑着美少年的皮把那老古董的杯子使得那么轻松自然。
手里稍沉,女生说完就赶紧退开,连带着刚刚洗过的发丝里恬淡的香橙味也一并撤开。
“这个……”明天给也可以,何必大费周章。
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季晓点了点手表:“是生日礼物。”
表上的时间刚刚停在了零点,老天都帮她圆了一场浪漫。
其实,本来并没有特意算时间的,真的是差一点就过了啊,季晓自己都有些愣怔,而后,头顶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谢谢。”
眸光或许是能藏得下星汉灿烂的吧?
季晓这么想着,被姥爷一声咳嗽惊得差点跳起,也不敢再仰头瞧那一眼银星闪耀,猝然就囫囵摆了手回去关了门。
太静了,季晓觉得那咚咚咚咚撞个不停的心脏,怕是真的不仅仅是心律不齐才能表演的杂技。
梁予衡关了门,屋里老人又咳了几声。
他接了杯水推门进去,梁老头迷迷糊糊已经醒了,老人觉少,容易醒。
“阿衡啊。”
“嗯,喝点水。”
“哎呦,这次这感冒哦……”
“咳嗽了,就是快好了。”梁予衡又找了枇杷膏来伺候老人家吃了。
“齁。”梁老头喝完评价道,“对了,你刚刚开门了?”
“嗯,季晓说忘记给我生日礼物了。”
“这孩子。”
这事儿过去几天了,季晓终于冷静下来。
不想饭桌上姥爷倒是又说起来了。
秦女士还跟着唬人:“你说你这小孩,丢三落四的,人小梁早早就给你准备礼物了,你还能给忘了。”
“我没……”嗨呀算了,敢情她折腾那么多白搭,还不如直接敲门来得痛快。再说了,那网球拍是生日礼物吗?那不是庆祝她进槐中重点班的吗!
不过听说网球拍很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