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星游学日记——Ryenful
时间:2022-04-25 07:02:36

 
“对了,我还没跟大家自我介绍呢。”张安远说,“我叫张安远,来自中国北京,今年39岁,可能比大家稍微年长一些。然后我是植物育种工程的博士。”
 
张安远居然是博士!不过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到了她这个年纪如果一直从事科研工作的话,那么早就该是博士了。不过一个博士为什么要来芈星学习大气改造呢?
 
“我也想认识一下大家。我跟苏珊今天下午见过了,然后姬玲我也认识了。”张安远继续说,“其他的小伙伴我都还没见过。很抱歉我之前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看大家的资料。不过我想那些资料肯定不能反映大家真正的样子。那既然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也该互相有所了解。那我们从这边开始好吗?大家相互介绍一下。”
 
张安远扫了一下王晨的方向,表示从王晨那边开始。她的行为举止完全就是个老师。姬玲在她面前都变得毫无存在感。张安远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王晨听到后非常紧张,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屏住呼吸,害怕下一个就叫到自己。
 
“我吗?”王晨说,“我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没关系,简单介绍一下吧。”姬玲说,她似乎想找回点主动权。
 
“好吧。”王晨说,“我叫王晨,21岁,是江西赣州人。”
 
“你不是说你是广东人吗?”安迪突然插了一嘴。
 
“半个广东人,你懂不懂啊?”王晨有些生气,“大学是在武汉大学读的,读的是数学专业,辅修人类学。”
 
“数学专业啊,真看不出来啊。”安迪又插嘴了。
 
“那当然,你能看出来就有鬼了。”王晨这次是真生气了,“你那小眼睛能看见点啥啊,就只会挑芝麻大点的事。”
 
“人类学?我听说过这个专业,不过也不是很了解。”张安远说,“王晨你能介绍一下吗?”
 
“没有,我只是辅修,也就学了点皮毛的东西。”王晨说,“简单来说就是了解不同的文化呀,深入其他文化内部做研究。”
 
“那你研究过什么文化?”张安远说。
 
“也没什么,就是找武汉市郊的几个村子做了点调查。”王晨说,“不过我当时其实挺想做芈星的研究的,因为我很崇拜的一个老师就是做这个的。但是想想也不大可能。我一个本科生,还是辅修的,申请不了那么多经费来芈星。”
 
“你当时就想研究芈星啦?”姬玲说。她似乎有些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惊讶的神情。
 
“就是一个想法罢了。”王晨继续说,“我导师还是想让我做社区研究,这个是最容易做的。不过我当时还是特意选了一个有芈星人居住的社区做。但其实也就三四十个。我想尝试用一种新的研究方法,但我做的时间不够,所以最后还是用传统的民族研究的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挺简单的。”
 
“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怎样的?”张安远继续问。
 
“就还是少数民族融入城市的那一套。结论就是融入得挺好,大家对生活很满意,就是这样咯。”王晨说,“我就在那儿待了三个月,随便去走访那些当地人,根本没怎么深入。我感觉里面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我实在没时间继续做了,反正能毕业就行了。”
 
“不过你现在就在芈星,想深入研究再容易不过了。”张安远说,“而且姬玲也会帮助你的,对吧?”
 
“我们班学生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我会把我能说的东西都跟她说。”姬玲说。她还是非常傲娇,不过总感觉她对王晨好像更温柔些。
 
“那都过去啦!我已经毕业了。”王晨说,“别说我啦,下一个,下一个。”
 
王晨两只手指着胡韵箫和胡韵笛,非常急迫地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我来说吧。”胡韵箫说,他也有些紧张,“我叫胡韵箫,这是我姐姐胡韵笛。我们是双胞胎,今年22岁。然后我们都是广州人……肯定都是啦。我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学的是应用航天机器人专业。我姐是中山大学的,她学的是高分子凝聚态物理。”
 
“你们的名字,一个‘箫’一个‘笛’,果然是天生一对呀。”张安远微微笑了一下,“你们姐弟俩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没有,我俩关系不好。我天天欺负他。不过弟弟就是用来欺负的嘛。”胡韵笛突然伸手去捏胡韵箫的脸。胡韵箫也没有反抗,反而乐在其中。
 
“伊文斯,到你啦!”胡韵箫说,他的脸还被胡韵笛牢牢地控制着。
 
“我叫伊万·科农诺维奇·维索夫斯基,大家可以叫我伊文斯。”我说,现在稍微没那么紧张了,“我来自端星坎贝尔市,今年23岁。然后我毕业于苍龙理工大学,学的是应用空间材料专业。我跟安迪是同学,他学的也是这个专业。”
 
“我听苏珊说了,你们俩是一对好基友。”张安远说,“你是俄罗斯人后裔吗?”
 
“我祖先是俄罗斯的,不过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迁到端星的。”我说,“听我爸说,我们家还有鞑靼人、哈萨克人、立陶宛人血统,可能还有蒙古人的血统。”
 
对这种血统的事情我们家一向不怎么在意。我爸只能记住他的爷爷辈,再往上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家也没有族谱,所以我很难知道自己有哪些亲戚。公共系统的个人信息里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料。但是要想都找到也比较麻烦,只是弄清自己的祖先应该问题不大。而且血统这个问题的意义也不大。有不少民族的基因差异其实很小,而且几乎没有哪个民族是纯血的,都是各种混。
 
“我听说苍龙理工的实力挺强的,”张安远继续说,“当然端星的学校不参与地球的排名。不过如果参与排名的话,苍龙理工应该能进理工大学的前五。”
 
“也不算很强。苍龙理工是老牌大学,比起那些新兴的学校还是有差距的。”我说。苍龙市本身就很古老,是端星建立的第三个穹隆市。现在端星有上百个穹隆市,大家都有很好的学校,苍龙理工现在能排进端星前五十就不错了。
 
“你学的专业是应用空间材料?”张安远说,“我不是很了解。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就是研究太空航行中运用到的各种材料。”我说,总感觉一直在顺着她的话讲,“我们学校比较厉害的是轻金属研究,特别是对锂合金的研究。太空航行中锂合金一般被用于飞船内部装潢。目的还是减轻飞船的负载,毕竟超空间航行中飞船的负载也要越轻越好。而我们学校做的就是研究锂合金的特性,增加它的硬度、延展性、鲁棒性等等。生活中也有很多用锂合金做的东西。”
 
“难怪端星的太空技术这么强,原来都把科技水平体现在太空航行上了。”张安远说,“就锂合金的研究,苍龙理工应该是整个人类社会最强的。你很厉害呀,能在苍龙理工学习这个。”
 
“没有,过奖了,只是沾了点学校的光而已。”我赶紧说。感谢学校收留了我这个学术废物,“好了,下一个吧。”
 
“安迪,你呢?”张安远问,她直接跳过了法比安。
 
“我该说的万尼亚都替我说了。”安迪说,“我好像没什么能拓展的了吧。”
 
“没事,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张安远说。
 
“好吧。”安迪说,“我叫安迪·C.密涅瓦,苍龙市人,今年22岁。跟万尼亚一样毕业于苍龙理工大学。”
 
“你是约瑟夫·P.密涅瓦教授的后代吗?”张安远说,“密涅瓦在端星应该不算是一个常见的姓氏吧。”
 
“算是吧。不过我们家跟他离得有点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多少代玄孙了。端星上姓密涅瓦的人已经挺多的了,几乎都是他的后代。”
 
“密涅瓦教授非常了不起啊。我们研究所还有密涅瓦教授的雕像,他对端星蔬菜培育的贡献是无与伦比的。而且他跟赵苍龙将军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一起把端星建设起来的。”
 
“我沾了点光而已。我们家在端星其实挺一般的。”
 
张安远看出安迪不想继续讨论,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伙伴。”张安远说。她看向法比安,“抱歉我刚刚不小心把你忽略了。”
 
“那我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法比安说,“我叫法比安·贝诺瓦,今年25岁,毕业于索邦大学,学的是地质学。我来自贝桑松市,这是个小城市应该没什么人知道。”
 
“贝桑松啊,很好的地方呀。贝桑松特别盛产诗人,”张安远说,“像维克多·雨果、让皮埃尔·古德利尔、阿芒迪娜·法桑都是很著名的诗人。”
 
“对!我特别喜欢雨果。”法比安的眼睛突然有神了,“古德利尔和法桑都是很了不起的诗人,他们和朱迪丝·蒂德曼并称24世纪西欧国抒情诗三杰。”
 
“你很喜欢诗歌嘛。”张安远说,“我刚刚一进来就有这种感觉。法比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忧郁,给我的感觉就是心里有很多话,但是表达不出的那种。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当个诗人,用诗歌来表达自己。”
 
“我尝试着写过几首诗,但实在太不理想了。”法比安说,“以前我选地质学专业的时候就是觉得大地的轮廓也像一首首诗,有些地方看似无规则地排列,但细看却能感受到其中蕴藏很深的诗意。我也想研究其他行星的大地上写满的诗篇。”
 
“我阅读过一些诗歌,但不是很了解。咱们以后可以好好聊聊。”张安远说,“你们怎么都没吃菜呀,赶紧吃呀!”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从张安远让我们自我介绍开始,我都没怎么吃饭。张安远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大家静下心来倾听她讲的每一句话。在她的引导下,其他人的话语也变得特别有趣。即使是那些我们从未了解过的东西,我们也愿意认真倾听,始终保持专注。要是她成为我们的导师该多好呀。
 
我注意到姬玲听得也很专注,她一直注视着张安远。王晨则用两只手托着自己的头,靠在桌子上,倾听的同时若有所思。胡韵笛直接靠在胡韵箫身上,他们的亲密能被所有人捕捉到。法比安从最初的忧郁,若有所思,因为张安远的几句话,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光芒。苏珊则一直靠在椅背上,她似乎若有所思,但眼睛不时地便瞥向张安远。只有安迪,在所有人都认真倾听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夹菜,对这场讨论完全无所谓。
 
“那我们干一杯吧!”张安远说,同时站起来举起自己的茶杯,“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
 
我们只好也一起起身。安迪、苏珊和我的茶杯一起飞向桌子中间碰杯。其他几人则把手伸长进行碰杯。
 
“干杯!”姬玲说。随后大家一饮而尽。
 
接下来我们在餐桌上聊了很多的话题,有不少我甚至都完全没听说过。我不由得佩服这个班上大家的学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的速记速度已经赶不上大家发言的速度了,到后面干脆直接放弃了,只能随意写下几个不成体系的关键词。今天吃得太饱了,我实在是没力气继续整理这些内容了,只好等以后有空再进行整理。
 
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班上学习必然不会无聊。每个人都很有趣,我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真的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就此搁笔,我要睡了,晚安!
 
最美好的祝愿!
伊文斯
И. К. 维索夫斯基
 
 
王晨 2453年8月9日(一)
 
 
“Dingling,你到哪儿啦?”我跟milk和egg都到了,Dingling居然还没来。现在已经7点了,我得赶紧让她过来。
 
“我正在路上。”Dingling是在飞梭上打开的跟我的通讯,“我刚把Lingling送回学校去,你们先聊着吧。先挂了啊!”
 
Dingling那边的景色我在穹隆市没见过,她现在还在穹隆市外面?对哦,穹隆市里又没法用飞梭,她肯定在外面啊。我真笨!感觉外面的建筑更加漂亮,很多都是古朴的中式风格,应该是先秦时期的风格吧。芈星人把自己的建筑设计得非常奇特,感觉跟我们的古代建筑风格是两条平行的发展线路。真的好想去外面看看呀。先进去吧。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Dingling终于来了,不用那么着急啦,感觉都喘不过气来了。“我今天跟相交对象约了,我带她玩得太晚了。”
 
“Dingling,你的衣服怎么了?”是4问的,“怎么我感觉衣服变色了?”
 
“啊?可能刚刚跑得太热了吧。我过来的时候忘启动动力鞋垫了。哎呀,还是不适应穹隆市的生活啊。”Dingling也真是的,连这个都能忘。我现在都觉得动力鞋垫好方便了。她的衣服会变色,难道穿的是万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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