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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姓黄,是老爷子的专用司机,也算是老伙计了。他看了眼内视镜,问道:“柳烟,要抽烟吗?”
柳烟支着下巴,摇头:“不了,黄叔叔。”
黄立点点头,收回视线,“今晚应酬喝酒了?”
“嗯。”
黄立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跑城中村,猜也能猜到一些,他看着路况,道:“过两天老爷子生日,有什么安排没?”
柳烟往后靠,长腿交叠,笑道:“那得看爷爷想怎么办了。”
黄立一听,说道:“不管如何,你自己要记住。”
柳烟轻笑:“放心吧。”
回到家,今晚老爷子已经睡下,柳烟看到茶几上摆放着菜单,她看陈姨一眼,陈姨笑道:“今年生日可能要办一办。”
老爷子痛失大儿子之后又失去了儿媳妇,这三年来老爷子一蹶不振,今年柳烟带林裴回来,老爷子才好一些。
看来也有精力过生日了。
柳烟含笑:“好事,明天我跟爷爷商量一下。”
“好。”
柳烟回了楼上,洗了澡,今晚没有去书房,她擦好润肤露直接睡下。她已经很少做梦了,今晚倒是梦到了一些往事。
聂攰入伍那个夏天。
她正跟他热恋中,听见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从本家跑去城中村,看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男生。
柳烟下意识地后退,她说:“我跟入伍,你二选一。”
那会儿的男生身材修长,劲瘦,手背冒着淡淡的青筋,他听见这话,低下了头,道:“阿烟,我之前跟你谈过。”
柳烟听罢冷笑,“没有,我从来没在这件事情上点头,你还记得阿姨生你的时候,你爸爸在哪吗?难道你也想要我这样?”
聂攰抬眼,他说,“对不起……”
柳烟眯眼,她笑起来,“那我就会恨,如果你放我一个人生小孩,连个可依靠的都没有,我肯定会恨的。”
聂攰沉默地看着她。
许久。
他说:“对不起…”
柳烟转身便走。
再后来,两家老爷子也为此闹翻,一个商场里浮沉一个经历过风雨,斗起来谁也不让谁。
长辈的出手,让他们离得更远。
醒来时,一头的汗,柳烟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床头灯,她下了床,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觉得往事愈发清晰。年少时的她有些偏执,觉得聂攰全都是她的,包括他的未来。
确实没想到他的未来里没有她。
那会儿是恨啊,哪怕他在雨夜里站了一个晚上,她连窗帘都不愿意拉开,多年后等她非要拿到柳氏主事权的时候她才明白,人这一生,总有一两件事情是薄弱的情感无法击溃的。
他的入伍。
以及她的柳氏。
他们都在走父母一直在走的路。
想明白了,才会强大。
*
深夜,梦里一片花海,聂攰突地从梦中醒来,他睁眼,胸膛起伏,几秒后,他从床上下来,脱下灰色的上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他转而进了浴室,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他靠着墙,闭眼,任由水珠往下洒落。
满脑子都是她,见一面画面就愈发清晰。许久,浴室门开,男人带着一身的水汽走出来。
长裤有些松垮地搭在腰上。
他弯腰拿起桌面上的细烟,取出一根,点燃了靠在墙壁上,垂眸看着烟燃着。
“柳烟…”
他低喃着。
翌日。
聂攰去了一趟医院,郑医生弯腰看他的伤口,说道:“幸好你昨晚处理得及时,否则今天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