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助理问,“沈总,您现在去哪?是回沈宅么?”
他胃疼,越疼就越想起药膳,一想起药膳就必定想起顾云抒,要是她现在没乱跑,他肯定直接去找她,以前觉得她是最安妥的女孩子,属于让她坐在椅凳上一天,她都乖乖不敢乱动的那种。
现在才知道,她比谁都不好掌控!
想到这,他便有点气急败坏,双眼一闭说:“随便去哪。”
随便去哪?
助理觉得这可真难。
他想了想便对司机说了两个字。
此时沈柏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没听见。
等他稍微清醒过来,就感觉身下是软绵的床褥,眼前有一抹白影正在不断晃动,看上去像穿着白色衬衫,白色衬衫?
他突然想到顾云抒,活了三十几年、就她穿白色衬衫,让他感觉最惊艳。
他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揉着眉骨起身,“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照顾我。”
女人听见他声音,迈着步伐走向他,坐到他身边,“柏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么?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这声音让沈柏年感觉不对,他眸光微定朝对方看过去,随即拉开两人距离,“你怎么在这?”
原来不是她。
唐绾以前非常自信,觉得在他心里她就是最重要的女人,可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时间,况且还不到两年、她通过田娜知晓,其实顾云抒出国了两年,也是最近才回来……
但没想到……
“柏年,你不想看见我么?”她软着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又出现在你面前,是你助理将你送过来的,他说你醉了,需要人照顾。”
沈柏年没说话,他颤颤巍巍起身,女人想上来扶他,他将她手挥开,“不用。”
唐绾便不敢乱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走进卫生间。
大约十几分钟后,人才出来、但跟刚才相比,显然他现在已经清醒不少。
可他越清醒,她就越伤心,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既冷又陌生。
沈柏年大概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坦然坐到沙发上,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但起码看着比刚才强多了,“是不是有话想说?”
唐绾咬唇沉默。
见此,沈柏年从沙发上起身,他走到门口,“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手刚触及门把手,身后就有一股力道冲上来,腰被抱住,“柏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五年前、就是我们第一次要结婚的时候发生的事吗?”
“我现在……告诉你。”
-
顾云抒自从跟周太来到医院后,她就一直陪着周景扬,因为周景扬情况特殊,他多数时候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即便外界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为所动,仅是一门心思画画。
好在顾云抒也喜欢画画,两人便开始用画画交流。
想要自闭症接触甚至接纳一个人非常难,即便是作为周景扬的母亲周太,她到现在都无法让儿子接纳自己。
但顾云抒的表现却让她大感意外,虽然周景扬依旧不太说话,即便说话也只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蹦跶,但他愿意跟顾云抒用画画交流。
比如,他画一条河,那么顾云抒就在河里画上其他动物。
再比如,他画一棵树,那么顾云抒就在树旁画上房子。
诸如此类。
现在周景扬马上要出院,周太便将顾云抒叫到病房外,问她,“顾小姐,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回去?”顾云抒吃惊,但转念一想又问道:“这也是我对周公子补偿的一种方式么?”
周景扬其实伤的并不重,虽然因为那次的意外接受了一次小手术,但现在已经完全康复,除了他先天的自闭症以外,如今的身体状况跟之前一模一样,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
周太心绪复杂,“顾小姐这段时间耐心陪着景扬,难道只是愧疚?”
顾云抒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本来她就是来致歉的,顺便躲避一下沈柏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周太也不好明说,毕竟正常姑娘都不希望自己丈夫是个自闭症,她能选择的只是尽量让他们多相处,至于能不能有感情,只能听天由命。
“是这样的,明天家里有个晚宴,我想请顾小姐也出席。”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照顾景扬,你欠他的其实早就还清了,倒是我们周家对你理亏,要是你可以出席,那我跟景扬爸爸肯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