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置好了之后,满院子都是鸡汤的醇香。她打了热水到澡房,准备带着闺女先洗澡。
卢向阳一边炖着鸡汤,一边打开面袋子舀面和面。趁着醒面的功夫,他带了换洗衣服去澡房外间的卫生间冲凉。
“咯咯咯。”里头传来安安的笑声,还有林青禾时不时一句,“谁是脏宝宝?”
“……安安香!”安安坐在澡盆里,双手拍着水来表达不满。
“灯灯。”安安指着墙上架子上的红色铁盒痱子粉,意思是宝宝要拍香香。
林青禾头都没抬给安安从澡盆里抱出来,就用毛巾包着擦干。
“咱们得先把身上的水擦干,安安跟妈妈学,痱子粉。”林青禾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导安安说话的机会。
“费粉。”安安鹦鹉学舌。
“宝儿再说一遍,慢慢说。看妈妈的嘴巴,痱、子、粉。你说清楚,妈妈就给你拍。”
“痱——子——粉。”安安费劲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安安真棒!妈妈给安安擦痱子粉,擦香香!”林青禾用毛巾裹着闺女抱着去拿痱子粉。
卢向阳听着里间的母女互动就觉得心里一软,这日子过得真舒坦呀!
他快速地冲凉擦干自己,换上衣服。然后就去了后面的菜地里摘了点香菜、小葱,又摘了黄瓜和胡萝卜。临走前看到绿油油的菠菜,他也顺手薅了一把。
回到厨房,他先揉面然后擀面切面条。之后把菜洗了之后改切的切,该烫熟的烫熟。心里想着要给媳妇和闺女露一手,卢向阳干起活来就格外有劲儿。
面条下锅煮熟,捞出,过凉水。在每个碗里擓一小勺白花花的猪油后就把面条盛进去,让面条的热气融化猪油。然后卢向阳又学着之前林青禾做面条的方式,码上刚才准备好的配菜以及已经撕好的鸡丝。最后,在最上头搁上一圈酱油醋还有葱花,他和林青禾的碗里他又加了勺林青禾自己炸的辣酱油。
母女俩清清爽爽地把自己拾掇好出来之后,卢向阳的鸡丝凉面也做好了。
满身薄荷香的安安,翘着兰花指,捏着几条鸡丝,张着另一只胳膊在爸爸怀里也不老实,小身子扭来扭去,真美呀。
青禾喊她:“老实吃饭!一会要是滴在身上了,你自己坐澡盆里洗,我可不帮你。”
辣椒油的味儿太霸道,香得直朝人鼻眼里钻。安安眼巴巴地盯着爸爸的碗,试图用眼神暗示爸爸,给我尝尝那个红彤彤的吧。
“这老辣了,闺女你可吃不了。”卢向阳注意到安安的眼神,把自己的碗调了位置,放到安安看不到的地方。
安安扭着头,不肯吃自己的,“要要要!”
卢向阳还想再哄,林青禾用筷子沾了点辣椒油,然后放进安安嘴里。
“这丫头倔得很,你越是不给她,她就越要。”林青禾说道。
辛辣味混着芝麻香在舌尖爆开,安安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珠,口水也顺着她张开的小嘴流到了围兜上。她被辣得哇哇大哭,卢向阳心疼地给她喂水。
“好了好了,宝儿别哭,咱再也不吃了。”他站起身抱着安安哄。
林青禾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进安安嘴里。她拿湿帕子给闺女擦眼泪、擦口水。
“好啦,谁你这么馋,见到什么都想吃。这会长教训了吧!好了,别哭了。妈妈抱。”林青禾接过孩子哄了两句。
含着糖,安安很快就平静下来。
“吃!”然而第一句话还是吃。
“行,你个贪吃的胖丫头。”林青禾认命。
喂好孩子后,两个大人才开始吃自己的。好在是凉面也不会坨了。
林青禾尝了一口,连连对卢向阳竖起大拇指,“好吃!”
卢向阳带着笑,“那多吃点。等下把鸡汤也盛起来。”
“好吃!”在炕上翻滚的安安也鹦鹉学舌了一句。
……
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坐到驻地附近的公社后,正好又遇上通信连回团里的车。三人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八点了,楼下花坛边、榕树下都是三五成群带着孩子纳凉的军嫂或者婶子们。
照旧是卢向阳提着行李,林青禾抱着孩子。
“卢营长、青禾妹子?”最靠近走道的朱红第一个看清这一家三口。
“嫂子,好久不见。”林青禾打了声招呼。
朱红走近他们,“真是你呀,我远远地看着心里就说像是你的身影。大包小包的,你们搬回来吗?”
林青禾莞尔道,“这不是放暑假了吗,我寻思着搬过来住一个月。嫂子,明天上家来,我们那边院子里有葡萄藤,结了老多葡萄了。你明天拿个篓子来装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