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想问。”
迟雪说:“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找陈之华的孩子?应该不止是为了那个笔记本吧。”
“……啊?”
“因为我看那天解凛拿到那本笔记,并没有那种完成任务松一口气的感觉。但我问他,他总是不说。”
思路跳跃之快,堪称脑回路清奇。
以至于大波浪亦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差点直接把解凛和陈之华之前的交易说出口——然而,陡然想起当时自家头儿刻意回避隐瞒的态度,她又谨慎地一顿。
本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以免“惹祸上身”。
但一抬头,她偏偏又看到迟雪认真的神情。
只那一眼而已。
“……”
她却突然意识到:迟雪现在并不是在试探或者确认。
而是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在心里。
是真的想要为某个人做点什么的。
“我……”
“拜托你告诉我。”
她的欲言又止亦被对方看在眼里。
“因为我真的觉得。”
迟雪轻声说:“这件事上,我一定是能帮上忙的。我不想做旁观者。”
那个下定决心、一往无前的眼神。
曾几何时,她恍惚也在另一个人眼中见到过。
*
而也正是这次“谈话”过后。
当天晚上。
轮上大夜班的迟雪,又抽空去找了一次黄玉。
倒也不为别的。
而是关于她和麻仔的生父,关于这中间的种种纠葛,她仍然有太多疑惑在心头,亦有太多问题要问——兼之心里的某个计划正在成型,她需要一些“细节”上的补充。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
但这次,她竟然连门都没能进去。
“黄……阿姨?”
站在病房门外,迟雪向下按着门把手。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开门,意识到是里面将门反锁。
她只得又凑近房门缝隙,小小向里喊了一声:“你在里面吗?为什么要锁门?”
之前和黄玉同个病房的病人一直闹着要换房间,最近终于空出床位,几乎是迫不及待便搬了走。
是以,眼下这间病房名为双人房,实际却只住着黄玉一个,连个从里面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再加上怕她又控制不住闹脾气。迟雪心里没把握,更不好强行开门。
唯有在外头连着劝了好几声。
声音虽不算大,仍然惊动了路过的护士。
那小姑娘也是好心,当即要帮她拿钥匙来开门。
然而,两人的交谈声似乎一句不落地传到房间里头。
“给我滚,滚!不许开门!!”
顷刻间,黄玉那熟悉的骂声便传到耳边:“别来烦我——!都滚!我什么事都没有,看见你才烦——给我滚!”
惊怒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丝慌张。
迟雪见识过几次类似的场面,知道她是来真的,恐怕打开门进去、也是一顿乱扔乱打“伺候”。只得先拦下了准备去拿钥匙的小护士。
“算了。”
她低声说:“病人情绪不稳定,可能是不想看到我。我等会儿让刘医生过来劝她吧。你也先不要进去了——别等会儿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