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谁派你来的——”
“老子问你话呢?”
“说不说,再不说你下场也不止这样儿——”
“……”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哎哟——手下留情……”
“是佧爷,佧爷派我来的。”
“西佧?”
“是,他人现在正在Hour酒吧呢。”
“他去Hour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您高抬贵手,我就是收人钱办事儿的,真不是谁手下,早知道这么难搞,我就不接这单了……”
五分钟后,男人撸起袖子,毫发未损,姿态恭敬地回来汇报:“南哥,解决完了。”
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拉长了男人傲然料峭的影子。
裴骁南语气闲散,敛起神色:“问清楚了吗?”
司机俯身过来,低语了句,告诉他是西佧那边派来的人。
“嗯,去趟Hour。”
他像是早已料到,胸中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时晚寻:“……”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她之前做的记者系列调查不知道跌宕起伏多少倍。
Hour门外此刻灯红酒绿,正是客流量的高峰期。
裴骁南拎着她去歇脚处换了身衣服,毕竟不能穿着还滴水的衣服去巡店。
酒吧内正在放着一首燥燃的舞曲,台下跟着蹦迪的正在兴头上。
时晚寻被堵在人群中,她穿着新换上棉质白色裙子,出尘不染,跟奢靡的氛围格格不入。
另一个全场焦点是裴骁南,他穿梭过拥挤的舞池,跟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仍有人一个劲儿地往上蹭。
舞曲结束,舞台上的灯暗了一瞬,很快乐手拨动着吉他,磁沉的嗓音伴随着乐曲的节奏倾泄。
染了头灰毛的男人注意力完全不在演奏上,他的眼神逡巡在一众女人上,恍惚中便锁定了一个猎物。
“哟,好正点的妞儿。”
他看向的方向正是时晚寻所在的位置。
时晚寻略有些局促地坐在卡座上,反正身边守着个保镖,一时半会儿跑不掉,她只能在这里等裴骁南回来。
小姑娘有些出神地盯着酒柜上的酒,单手托腮,微卷的发尾遮住她小半张瓷白的脸。
灰毛心念一头,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妹妹,一个人来喝酒啊,哥哥请你喝一杯好不好?”
时晚寻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喝酒。”
看样子还是个冷美人。
灰毛来了兴致:“不会喝酒还来酒吧啊,喝酒很简单的,多喝几回就好了……”
不待他把话说完,脑后突然感觉有什么重物砸过来。
“谁他妈动老子——”灰毛伸手摸了下后脑勺,下意识骂了句脏话。
“你裴爷——”
有人跟着起哄了句。
砸灰毛的物件就是个果盘里的苹果,裴骁南随意一扔,砸得倒是挺准。
此时,裴骁南换了身休闲衣裤,薄薄的黑色卫衣偏宽松款,两条衣帽绳垂在肩侧,衬得他少年气息浓郁。
可能是为了不引起那么多人注意,他特意扣了顶黑色鸭舌帽,帽檐的阴影朦胧在他神情不太好看的脸上。
灰毛多少听过酒吧的易主,被砸的火气像是碰到了一场大雨,瞬间浇熄。
而后只剩下瘆得慌的感觉,没有人想在裴骁南风头正盛的时候得罪他。
灰毛躬身说:“是我不懂事,原来是裴爷的人。”
他看向一侧时晚寻,滚了下喉头:“多有得罪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