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带上个人情绪,付成则整整花了一个上午回顾她这场恋爱的心路历程,连周例会都破天荒挪到了下午。辛歌说一半,藏一半,瞒住了自己的家世以及曾和祁温贤有过婚约,只含糊说两人是高中同学,合作期间看对了眼,才想着在一起试试。
说罢,她又强调一句:“有点感情基础,也不全是糖衣炮弹。”
男人点点头:“我猜你们也应该认识挺久了……”
辛歌大惊:“这也能猜到?”
回忆起那两人间相处的细枝末节,付成则笑了笑:“很多东西,藏是藏不住的——顺便一提,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你钱包里的合影,当时不太确定那是不是Vincent,也没好意思直接问你,但我就有种感觉,你们之间应该是早就认识的。”
辛歌想起来了。
买包的那天晚上,付成则有送她回出租屋,结果自己的旧钱包掉在了他的车座底下,拿回来的时候,钱包里还多了五百块钱……应该就是那次,被他看到了自己和祁温贤高三那年的合影。
怪不得,老大那天晚上对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担心她工作时受委屈,还说要给她撑腰来着……
有些羞于开口解释,辛歌只好话锋一转,要把五百块钱还给付成则,这段时间吃穿用行都记在祁温贤的账上,省了不少钱,提前还掉了一部分债,手头倒是比以往宽裕。
付成则故作轻松地甩了下肩膀:“钱就别还了,下午请周琼她们喝顿下午茶吧,权当给我的封口费。”
不等辛歌表示感谢,他又道:“……我原本还在想,要是那个Vincent真背着女朋友勾搭你,我就换个男生去和森·工作室那边对接,眼下想想,幸亏那天在咖啡厅没多嘴,我要是把你给换了,估计Vincent会直接把我们这个合作方给换了——要是没你,这跨界联动合作我们肯定拿不下来,那只包,我横竖买的不亏。”
辛歌跟着他笑。
笑够了,又沉声说了句,谢谢老大。
*
更辛苦的事还在后面。
尽管祈祷着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转眼还是到了周末,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半,几乎要镶嵌在床垫里的辛歌才被祁温贤叫醒,彼时的男人已经结束晨跑和早间工作安排,将温牛奶和一小份牛肉可颂放在床头柜上。
她迷迷瞪瞪地嘀咕:“早餐就不吃了吧,不然我中午吃不进东西……会被你爸妈说的吧?”
他坚持要她吃:“稍微吃一点,别饿着。”
将自己收拾妥帖,顺便吃了一小口东西,刚缓过来神的辛歌又被祁温贤哄去衣帽间搭了身衣服:小香风的白裙黑外套,搭珍珠配饰,优雅端庄,很适合见家长。
辛歌感觉自己就像个洋娃娃,由着他打扮,最后只要站在穿衣镜前鼓掌吹彩虹屁就行。
毕竟一个有颜,一个有品味,强强联合的结果就是美翻天。
今日亦然。
她很喜欢这套穿搭,站在镜子前摆弄个不停,梨涡都笑了出来:“嗯,挺像‘名媛’的。”
祁温贤替她挽头发,又从珠宝柜里找出几枚珍珠发卡:“本来就是。”
倒也不是嘴甜,只是阐述基本事实。
虽然心里被夸得高兴,辛歌嘴上却道:“得了吧,我现在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每次穿超过四位数的衣服出门,我都好担心会弄脏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干洗费原来这么贵!”
祁温贤轻笑一声,将发卡一枚一枚别入她黑丝缎似的发辫中,忍不住俯身亲吻了一下:“小猪不用想那么多。”
生平头一回被男人叫“小猪”,感觉还挺神奇,还是被祁温贤这种,呃,恋爱白痴——他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叫情侣间的小昵称,辛歌眸子动了动,唇角想翘又不敢翘得太过火。
莫名就想逗他一下。
于是她问:“我是小猪,你是什么?”
祁温贤微微一怔,当即流露出“这是什么蠢问题”之类的神色,继而又快速陷于思考,给出一个自以为还算切合的答案:“细糠?”
辛歌扬手装作要去打他。
最后却被男人反箍住手臂,挤到墙角,细细吮了一通唇舌后,指腹碾着她的唇瓣,意犹未尽地问:“……吃的来吗?”
她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雄性荷尔蒙冲晕了头,认输一般连连点头,完全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嗯。”
生怕在这里发生点什么意外状况,熨烫服帖的昂贵衣服会被压皱,她搂着他的脖颈小声催促:“走啦,走啦,早点去吧。”
周末天气不错,选在这时候出门的人自然也不少。
路上很堵,绕过老城区才好一些。
辛歌发誓,自己当年在去高考的路上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手心微微汗湿,一闭上眼就自动脑补起“恶婆婆为难媳妇”的路数,拼命暗示自己,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不管今天遭遇什么样的对待,都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