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爷看那盆草越看越不顺眼,“有多重要?”
“很重要。”林朝雾垂下眼睫,轻声:“特别特别重要。”
南迦是林朝雾那段噩梦般日子里唯一的救赎,是她此生不可多得的温暖。
没有南迦,就不会有如今苟活于世的林朝雾。
祁修烦躁感更甚,他看着林朝雾说完话后,眼睛一直盯着怀里的朝雾草。
送这盆破草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重要到这盆草已经要死了,她还是舍不得换一盆养。
“那我呢?”祁修忽然出声,“我算你什么人?”
林朝雾还在思考要不要再去找花店老板取取经,救一下她可怜兮兮即将驾鹤西去的朝雾草,忽然听见祁修说这话,她愣了十几秒,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逼仄车厢光线昏暗,少女看过来的一双狐狸眼,眼尾上扬,眸色清澈,眼底揉碎了光,熠熠生辉。
祁修撇开脸,不看她:“没什么。”
林朝雾当然听见了祁修刚才说了什么,本来她最近因为做了那个不可言说的梦,没脸见祁修,只好把平日撩拨他的心思给抑住。
恰逢此机会,林朝雾想要撩拨祁修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她把朝雾草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掌心撑住真皮座椅,倾身靠近祁修,压低了嗓:“弟弟。”
祁修抬眼看她,语气透着烦躁:“别这么叫我。”
“修修哒,”林朝雾换了个称呼,手指抚上祁修的肩,红唇轻启:“你刚才问我——‘我算你什么人?’”
少年鼻尖嗅见微不可闻的玫瑰甜香,丝丝缕缕缠绕住他所有感官,锋利喉结滚动,呼吸在这一刻滞住,他一抬眸,就看见她纤长卷翘的眼睫,眼下一颗泪痣妖治漂亮。
暗夜里,霓虹灯光交替闪烁,她低垂着眸,神情散漫,像是从聊斋怪谈中走出的妖女。
一颦一笑,皆是勾人的魅。
祁修心跳加速,回顾以往十八年人生,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般紧张。
他像最虔诚的信徒,在等待他所信仰的神明宣判。
终于,神明的宣判到来——
“你啊——”少女亲昵捏了捏他脸,眼角弯弯,“当然是我最最可爱的弟弟啦。”
答案在意料之中,祁修有些怅然若失。
他忍不住问林朝雾:“跟你那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比呢?”
林朝雾不太懂祁修为什么会纠结他和南迦对她来说谁更重要,想了一会儿,把这一行为归结于祁少爷自小就是被长辈宠着长大的天之骄子,朋友们都顺着他,他胜负欲和占有欲肯定很强,所以才会一直追问自己,南迦和他谁最重要。
“没有可比性,”林朝雾想了一个折中答案,“你们不一样。”
南迦是她的姐姐,是她这一生都亏欠、愧疚的人。
而祁修…祁修对于她算什么?
林朝雾大脑忽然宕机,她想不到答案,但是直觉告诉她,祁修对她来说很重要。
祁修盯着林朝雾看了十几秒,冷笑:“行,我懂了。”
他掏心掏肺对这姑娘好,结果人家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
林朝雾还有点懵:“你懂什么了?”
“……”祁修冷淡抬眼看她,“以后别跟我说话。”
刚好此时车子停在学校对街,祁修推开车门,长腿迈下,把车门关得“砰砰”作响。
“……”
臭弟弟,脾气还挺冲啊。
林朝雾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祁修这位大少爷生气,连带后面好几天都没给她好脸色瞧,她也有自己的脾气,祁修不理她,她也不去找他,两人就一直不跟对方说话。
周二月考最后一堂考试结束,林朝雾从考场回到教室,才坐下没几分钟,祁修同王博文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才考完试的教室闹哄哄一片,班上的同学三五成群凑到一起对答案,你问我选择选的什么,我问你最后一道大题套什么公式。
祁修拉开椅子坐下,王博文顺势坐在林朝雾对面,趴在她桌上问:“女神,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林朝雾说。
月考是学校老师出的卷子,各科题都很简单,林朝雾答题没费什么脑子,唰唰两下写完答案,每一科考试都是考场第一出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