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文这才后知后觉:“不是,修爷,您玩归玩,闹归闹,千万别拿我生命安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祁修目视正在台上讲话的晚会主持人,“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儿。”
王博文快要哭出来了:“曜仔,快帮我求求修爷,我错了。”
“安心去吧,”宣曜拍了拍王博文的肩,语气沉重,“作为好兄弟,我会帮你选一个风水好的墓地。”
王博文:“……?”
大礼堂里一片安静,晚会主持人正在念有关《天鹅湖》的出场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稍停之后,祁修等人的嬉笑声落在第一排的祁元正耳里。
他听清内容后,皱了皱眉,侧眸问身旁的祁嘉年:“嘉年,林朝雾和阿修是怎么回事?”
祁元正对于林朝雾略有耳闻,虽说出身望族,但恶劣行径多如牛毫,他平日最是厌恶这类人,祁修被江家人教得已经够令他操心头疼,若让林朝雾再和祁修厮混下去,指不定以后还要闹出什么乱子。
祁嘉年抬眸,将祁元正脸上厌恶之色尽收眼底,迅速斟酌措辞回答:“我不太清楚,好像阿修和这个女孩子自开学起就走得很近,而且听说林朝雾寄住在江阿姨家里。”
祁元正在听见江琴心名字那刻,眉心拧紧,等祁嘉年说完,他语气不耐:“所以,阿修是在和林朝雾交往?”
“是的。”祁嘉年说。
祁嘉年说完,偷偷用余光去看祁元正的脸色变化,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祁元正唇角紧抿,眼底有躁意掠过。
跟祁元正生活十多年,祁嘉年早已对这位继父情绪变化了如指掌。
这是祁元正生气的前兆。
祁嘉年垂眸,掩去得意,又温声开口:“爸,阿修年纪还小,又未曾在您身边长大,性子有些叛逆,亦是常事,可您是他的父亲,您说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点儿。”
谈起这事,祁元正敛眉沉思。
自他同江琴心离婚之后,祁修被带回江家长大,父子两人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祁元正也不是不想弥补父子之前裂痕,可一碰面就得吵架。
身后再传来少年们的嬉笑声,祁元正扭头看过去,正好对上祁修的眼,昏暗光线下,少年一双黑眸胜似点漆,漆黑明亮。
祁修与祁元正视线在半空相撞,他敛起唇角笑意,黑眸没有温度觑着祁元正。
下秒,又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姿态随性又散漫。
祁元正见此,皱紧了眉:“逆子。”
“……”祁修听见,抬手拨弄了下头上亮得耀眼的发箍,看着祁元正,眼神挑衅:“随您。”
轻狂又散漫。
祁元正按捺下怒火,愤怒转过头,又叮嘱祁嘉年:“你和阿修是兄弟,在学校时,多管着他一点儿,别让他在外丢我的脸。”
祁嘉年:“我知道了,爸。”
“刚,你爸转头过来看你了?”宣曜发现祁修神情不对劲,问道。
祁修没什么兴致,不耐嗯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浪费时间。
宣曜识趣的,也没继续追问。
台上晚会主持人念完有关《天鹅湖》的出场白,林朝雾等人早按照下午排练的入场,早早站在帷幕两侧,等候上场。
“——下面有请学校芭蕾队带来的今夜特别表演:《天鹅湖》——”
主持人话音落下,台下掌声如同浪潮,盘旋在大礼堂上方。
帷幕缓缓从两侧拉开,《天鹅湖》的第一幕是王子齐格弗利在皇宫进行他的十八岁成人礼,被王后告知在接下来的舞会上,王子将选择一位公主来做他的妻子。
舞台灯光跟随《天鹅湖》的剧情变幻,从暖到冷,背景画面也逐渐变幻,从华丽的皇宫变成风景宜人的森林,年轻的王子因为打猎来到湖边。
《天鹅湖》前奏响起。
宋芊凝扮演的奥杰塔踩着乐点小跳入场,她一身白色羽毛裙,皮肤白皙,在聚光灯下轻抬下颌,优雅得如同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最开始时,宋芊凝的舞步还紧贴乐曲节奏,每一个旋转、挥臂都很到位,展现了多年的舞蹈基本功,和王子齐格弗利扮演者的双人舞更是收获如潮的掌声。
范雪晴与孔月蔷师出同门,颇有交情,今日敏德百年校庆她受邀参加,一是为了同孔月蔷叙旧,二是作为望京芭蕾舞团团长为团里挑一些优秀苗子。
在宋芊凝扮演的奥杰塔小跳入场时,坐在第一排的范雪晴看她的目光就带着赞赏,还和孔月蔷低语赞扬宋芊凝:“你们敏德的芭蕾首席还真是名不虚传,基本功格外扎实,舞台表演力比之我们团里那几个领舞都不逞多让。”
“过奖过奖,”孔月蔷素来把宋芊凝当做自己的得意门生,听见好友夸她,也是与有荣焉:“芊凝还需要多多锻炼呢。”
范雪晴翻着手里的节目单,看见《天鹅湖》表演名单上奥吉莉亚一角的扮演者是林朝雾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林朝雾也在你们校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