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是电脑开着视频连麦,宣曜看着祁修一串动作,笑出了声:“祁大爷,您这是自杀式养生啊。”
“你懂个屁。”祁修白宣曜一眼。
王博文这会儿也不困了,笑道:“咱们修爷这叫‘保温杯里泡冻啤,加点枸杞更养生!’宣狗,你懂不懂什么叫‘养生’?”
宣曜笑得靠在椅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不懂,不懂。”
王博文又开了局游戏,拉祁修和宣曜进队伍,在等游戏开始前,他看见视频那端祁修的房间布置和往日不同,问了句:“你国庆没回家吗?”
“在家。”祁修照旧选了周瑜。
宣曜也注意到祁修房间背景变了,问道:“兄弟,你不会被扫地出门了吧?”
祁修想到因为林朝雾来自己家,他被赶到另一间房住,连带着床也搬了过来,跟被扫地出门也差不多了。
再一联想到自打林朝雾今晚进家门后,他妈和姥姥姥爷对她那热情劲儿,距离他被赶出家门也快了:“差不多。”
“谁把你房间霸占了?”宣曜好奇了。
祁修操纵着周瑜收割人头,回答:“路边捡的狐狸。”
王博文接话:“这狐狸挺牛逼啊,连修爷的房间都敢霸占。”
说起林朝雾,祁修脑海浮现过刚才楼下的画面,少女穿着白色吊带裙,身量高挑纤瘦,皮肤很白,裙摆长及膝盖下方,一双小腿纤细匀亭。
祁修忽觉口干舌燥,拿起手旁的保温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啤酒,冰凉液体划过喉咙,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火在烧。
“兄弟,注意对方猴子啊!”宣曜惊叫出声。
祁修吐掉嘴里的枸杞,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活。色生香的画面,操纵着周瑜,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直接让对面全军覆没,顺利端了蓝方水晶。
一局游戏打完,已经是半小时后,王博文和宣曜困得哈欠连天,鼻音很重地问祁修:“还打吗?我他妈好困。”
祁修也有点困了,声音带着倦意:“不打了,睡觉去。”
“行。”
几人互道了晚安,各自下麦,上床梦周公。
祁修闭眼躺上床了有半小时,脑子里不停闪过林朝雾那张脸,一会儿是她像聊斋里化身勾引书生的狐狸精,伏在他耳边,娇软叫了一声:“阿修弟弟。”
画面一切换,又是她冷着一张脸,贼他妈高冷甩出一句:“关你屁事。”
操了。
这姑娘这么跟贞子一样,在他脑子里晃悠不停。
祁修烦躁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摸过床边矮脚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锐利牙尖咬碎爆珠,薄荷味充斥味蕾,他手虚拢着火焰点燃了烟。
白烟自下往上漂浮,祁修散漫眉眼在黑夜里变得模糊不清,他抽了两口烟,低头一看手里的烟盒,拓印着“万宝路”三个大字,又把烧得正旺的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
祁修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回忆起自认识林朝雾起发生的事。
林朝雾是林家大小姐,却出现在望京偏远小镇的摩托车小店里,会跳芭蕾,打架也是一把好手,喝酒也挺厉害。
她逗他时像个狐狸精,但平日眼神死气沉沉的,像与世界割离,完全漠视身边人的存在,封闭在自己世界里。
她背上那个黑玫瑰纹身好像是为了遮盖伤疤纹的,还有玫瑰枝节缠绕的那串字母,好像是一串英语单词。
祁修记得那串字母,打开手机输入那串字母搜索翻译,映入视野的是“inferno”——“死亡”。
祁修想起宣曜说林朝雾三年前是出国留学避风头,可她背上这串纹身明显是在遮盖伤疤,那疤痕看起来面积很大,像是被锋利锐器割伤,缝针后留下的伤疤。
可她是出国留学,又在哪受了那么重的伤?
祁修觉得林朝雾就像一道解不开的谜题,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祁修梦见了林朝雾。
梦境是很经典的聊斋故事,祁修是上京赶考的书生,途径一家破庙时歇脚。
午夜时分,庙里柴火烧得正旺,庙外树上的知了鸣叫不歇,祁修借着微弱的火光温书,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公子,一个人吗?”
他抬头看过去,林朝雾穿着白色吊带睡裙,外披一层薄纱,秀发散落在身后,裙下娇躯诱人遐想,头上是两只白色狐狸耳朵,她赤足走了进来,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娇憨又撩人。
祁修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林朝雾一只手缠绕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阿修弟弟。”
祁修瞭起眼皮,语气淡漠:“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