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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楼下种了几株桂花,已经到了花开的季节,空气里溢满了花香,晚风一吹,轻盈的花香就悠悠跳上了窗。
哪怕是在高高的九楼,也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病房里,靠在枕头上睡着的女孩微微歪着头,几缕发丝垂下来。
美得像一幅画。
“许栀……”
陈赐轻轻喊了她一声。
许栀没有任何反应。
陈赐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床头,俯身把病床摇下去。
他动作温柔小心,生怕吵醒了病床上熟睡的女孩。
这是他第二次在医院守着许栀了。
他撑着窗沿静静看着她。
室内的白炽灯很亮,刺眼的亮,但落在她脸上却轻柔得像清晨透过玻璃穿撒下的阳光。
连光都对她很温柔。
明明不久前才强吻了她,陈赐却觉得好似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看过她,以这般近的距离。
他甚至可以再近一点,近到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近到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可是不能再近了。
哪怕只是这样,他身上就已经开始发热,喉头也变得干涸。
病房里安静得厉害,他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他舔了舔唇,感觉好渴。
心里像是窜出了一团火,一直烧到了喉间。
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的血管高高绷起,指骨由于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拼命地压抑着那一团火,心里也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
不可以。不能这么卑鄙。
……
而隐约在某个角落里,又有一个声音,若有若无,像蛊,像毒,一点一点从心底地深渊腾起,接着渗入四肢百骸,最后彻底击溃他的理智的堤——
他的眼底染上意乱情迷的色彩,像个无法自拔的瘾君子。
像被什么牵引着,他垂下修长的颈,慢慢俯下身去。
就这么离她越来越近。
许栀的呼吸细细的,喷在他侧脸。
她那娇柔的樱唇就在眼前,淡淡的粉色漂亮得像是用这时间最美的色彩描摹。
他甚至都不舍得闭上眼睛。
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觉,他吻住了她的唇。
他这才闭上眼,像品尝美酒一般轻吻着她的唇,他不敢用力,但那极尽缠绵的触感就像鸦片一样蚕食着你的意志,不动声色地让你沉迷,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像梦里和那晚一般,狠狠的吻她。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用力。
两秒后,他极为不舍的离开许栀的双唇,仰起头来。
他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在回味方才的甜糯与柔软。
陈赐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禽兽,良心不断地在谴责着他,但血液与胸腔下的心脏却兴奋到颤抖。
“牧野哥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喊。
陈赐睁开眼,看到病床上的女孩神情变得不安。
又做恶梦了吗?
许栀的手又开始像上次那样四处摸索。
陈赐立马伸手过去。
还在梦里的许栀触碰到他后顷刻紧紧抓住,像攥着救命的稻草。
陈赐垂眸,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