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证明似的动了动自己的腿,“脚也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瞧着她通红的鼻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被他认出来了,像往常一样撇清关系?
宁自予从上面拿了包纸巾,抽了两张给她。
“谢谢。”她嗫嚅地开口,接过来擦眼泪和鼻涕。
“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宁自予声音轻和,最后瞥了她一眼,关上车门离开。
宋歆从车窗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抓着纸巾使劲洗了洗鼻涕。
人走了,她才抽抽噎噎地哭得难过,手指轻抖着拎开牛仔裙边,看到上面惨不忍睹的青肿和血迹,眼泪又不要钱地往下落。
她还不忘从包里扯出来个塑料袋,将自己用完的那些纸塞进去。
伤口只是寄托物,真正难过的不是它。
难过上来了,挡都挡不住。她抽着纸,心想这是最后一张了。
她手又伸到那包纸上时,另一股滚烫的温度先几秒覆在了她手边。
宋歆抬眸,男人清隽的侧脸就在眼前。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掌心上的手指冰凉,宁自予的手顿了顿,抽了一张纸出来。
与他对上眼,宋歆眨了眨眼,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擦脸。
宁自予手上的动作没动,或许是也觉得不合适。
他从她身后取了件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张大车门,蹲下身。
“我给你涂下药。”他说完,单手握了下她的脚踝,疼得她嘶哑一声。
“这儿疼?”宁自予捏着一个地方,问她。
宋歆缓过来,摇头,“还行。”
他手上的动作还是放轻了,问了几个地方,确定脚踝是有一点扭伤。
宁自予拿了冰袋敷在她脚踝上,单手握着,敷一会儿就换一个地方,似乎是怕她凉,又似乎是要确定整个脚踝都敷好。
宋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个份儿上,他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指尖有时候会掠过小腿,像有虫子在咬。
她别过脸,也不说话了。再拒绝好像会觉得她故作矜持一样。
这样还不如去医院呢。
“还疼吗?”宁自予问她。
冷不防出声,宋歆转回头看他,结结巴巴地说:“好多了。”
“嗯。”宁自予放下冰袋,轻轻用纸巾擦了擦她膝盖伤口边的尘土,又拿起棉签沾着药水轻轻地点在她的伤口上,然后抬起了头,“忍着点。”
“嗯。”
你快涂吧。
刚才捏她脚踝的时候怎么不问她疼不疼…
宁自予又瞧了眼她,慢条斯理地说了句,“纸快用完了。”
宋歆还真瞥了眼空空的纸包,只剩她手里这一张了。
“……”
凶我干嘛。
哭点费你纸了?
因为刚才宁自予那几眼,寻思她现在的脸也不能太好看,她向后靠在副驾驶上,看了看上面的后视镜。
果然,她的妆擦干净了不少,眼妆还是花了。
那会儿哭得太汹涌,隐形眼镜都差点掉出来,即使她擦眼睛的时候用心避开,也没什么用。
内心郁结。
不仅没有维持住平常一半的样子,还变成了这样兵荒马乱的局面。
暗夜朦胧如醉,闪烁的车灯飞快地掠过,照亮男人的发顶,又变暗,交替变换着颜色。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宁自予浓密的眉毛,眼睫毛,他神情认真沉默,看不到他的眼,让她可以放心地观察他。他涂药包扎的手法极致温柔,没有想到这个人能细致到这样。
看见他包好打了个结,她也收回了眼神。
宁自予在她身边站起来,她开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