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路鹿舔了舔唇,“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再次放空自己,路鹿洗完澡之后爬上床,大约是因为昨晚本来就没休息好,所以她今天几乎是碰到枕头就睡着了,客房的床比医院的陪护床要舒服的多,所以路鹿睡得还算是踏实。
但她一向觉浅,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她没做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她看见祁顺正站在门口,头上还缠着纱布。
“干什么啊?”路鹿有点迷糊,适应了好半天才勉强把眼睛睁大一点儿。
祁顺依然站在门口,有些可怜兮兮的问她,“鹿鹿,我睡不着,我能进去吗?”
路鹿嗯了声,缓缓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声音还带着疲乏,“怎么了?”
“睡不着。”祁顺站在门口没动,又说了一遍。
“进来吧。”路鹿稍微清醒了一点,又想起祁顺受伤情感敏感,所以没多想,放他进来了。
客房里面有个沙发,祁顺进去之后很自觉的就在沙发上面躺下了,那沙发有点儿短,祁顺头枕着一边,然后腿只能翘在另一边,还长处小半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的姿势。
路鹿坐在床上,皱着眉看他,抬手搓了搓头发,“你去那儿躺着做什么?”
“那我,那我没地方待啊。”祁顺歪头看着路鹿,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仗着现在路鹿正睡得迷糊记不清,所以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路鹿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床上躺着。”
“啊?”祁顺猛地坐起身子,还以为他听错了。
路鹿却缓缓的躺下,拉了拉被子,“过来躺着,这床这么大呢,你躺那边,我躺这边,又没什么的,再说了你生病怎么能睡沙发呢?那我觉得那沙发难受我也不想睡,这屋就一个床,不然你就再弄个床过来。”
路鹿说了一堆,但是她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清醒,只知道面前的人是祁顺,也知道他还受着伤,情绪敏感,至于合不合适什么的,她现在根本没精力想那么多。
祁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真的,让我上床睡?”
“那不然呢?我总不能让你一个病人睡沙发吧?”路鹿又闭上了眼睛,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她还是好困,知道来的人是祁顺,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之后,她就更困了。
祁顺起身,慢吞吞的走到床边,然后缓缓躺了上去,客房的床也很大,因为祁顺喜欢睡大床,所以当时全屋的床都是一个尺寸,祁顺躺在床边,路鹿躺在另一边,他们两个人之间还大约有着可以睡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近,甚至算得上远。
但祁顺还是好开心,他侧过身子,对着路鹿的方向,虽然只能看见路鹿的背影,但他也觉得很满足了。
“鹿鹿。”不知道路鹿睡着没有,祁顺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嗯。”路鹿感觉快睡着了,但是还是稍稍应了祁顺一句。
“我们聊聊天吧。”
路鹿觉得有点烦,她都快困死了,一点儿都不想聊天,但是始终记得祁顺情绪敏感,相当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祁顺笑了笑,然后开始说话,“鹿鹿,你还记得我吗?”
“嗯,记得,”迷迷糊糊的,路鹿还顾着回应祁顺的话,“小祁总嘛。”
“不是,我是说,之前,你进盛行之前,我们就见过的。”
“嗯……”软绵绵的一声,也不知道路鹿到底听没听见祁顺说什么,祁顺看着她的样子,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见她,动心的时候。
其实想想,也就是不久之前,大约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又似乎要比这个时候再早一点,他不愿意读祁正业给他安排的大学,回来到处疯玩,不务正业,祁正业就逼着他学习管理公司的事务,祁顺也不愿意。
但是他不干活,祁正业就停了他的经济来源,他不满去找祁正业抗争,结果祁正业把一沓传单塞到他的手里,让他去公司门口发。
祁顺自然不干,祁正业就拿钱威胁他。
祁顺不能没了钱,咬了咬牙跑到楼下,想着糊弄一会儿就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回去交差就行了。
谁知道他爸竟然还派简凝跟着他,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祁顺努努力没准还能策反,但是简凝是跟了他爸很多年的,根本就策反不了。
无奈,祁顺只能一张一张的递给过路的人,或许是他模样也不正经,也没多认真的发,再加上过路的人本来就忙,根本无暇管这些发传单的,递了半个小时愣是一张都没发出去,要么就是被人无情的拒绝,要么,就是接了下一秒就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不想发了。”祁顺朝着简凝发脾气,手捏着传单死紧,大有想要直接撂挑子不干的架势。
“您可以去跟祁总说,我只是过来看着的,您不发完,就没有钱拿,您自己看着办。”
简凝只是慢悠悠的说着,仿佛这件事情都与他无关。
“我可是听说,让我爸不给我钱是你的建议啊!”祁顺瞪着简凝,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要招呼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