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快半分钟才止,姜听玫看着纪忘舟手里小银河,真是哪哪都喜欢,欢欢喜喜地碰它头。
小银河:“——不要碰小孩子头哦,碰了长不高。”
姜听玫:“就算你永远长不高,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小银河傲娇:“那还差不多。”
小手指又忍不住戳了戳它头,“怎么这么会讲笑话啊小银河,我好喜欢你。”
“—咳”哑声咳了下,纪忘舟抬手解了衬衫领口的一颗纽扣,觉得小银河也不那么可爱了。怎么这么会偷女孩的心?
这么容易就让她喜欢上了。
大手托起小银河,纪忘舟连耳机也一起给她摘了,他把小银河放到旁边空位上,摁开关让它待机了,还美其名曰,“小孩子晚上别熬夜,好好睡觉。”
耳机一对浅蓝色,蝴蝶翩跹,缩在耳机盒里。纪忘舟递给她,嘱咐:“充电器,用充手机的就可以。”
握紧手心的耳机盒,眼睫微颤,姜听玫忍不住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纪先生?”
纪忘舟哑笑了声,压了压,长指轻轻敲了下她额头,散漫道:“怎么?觉得我喜欢你。”
瞳孔微微放大,姜听玫诧异地看他,凝视他,见他姿势慵懒靠在座椅里,微闭眼睫,漫不经心模样,说这话也只是淡淡的,仿佛随口一提。
他是多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喜欢别人呢。
话中隐隐有酸涩意味,姜听玫摇头,眼睛不自然向下:“没有,就是不知道,怎么还你了。”
长指压了下眼角,纪忘舟声音极淡:“不用还。”
“走出来,将那些让你恐惧的东西踩在脚下,过得比我好。”他补上这一句,语气是淡然,真心却埋藏。
顿了顿,姜听玫眼角发涩,见他一半在陷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半明半暗,情绪也辨不真切,轮廓单薄,浑然的清冷感。
忽然那刻觉得他该很孤独,她好想一直陪着他,能散去那化不开的冷寂。
情绪翻涌,难以自抑,姜听玫想说好些话与他,可却只被他冷淡一句截断。
“睡了。”他拉开车门下车,冷风涌入,迎面撞满怀,姜听玫微微一缩,见他清瘦高大的背影。
在门边似是犹豫,他没动作。
姜听玫想起问他:“你回帐篷吗?”缩在一张座椅上睡觉,对一米八几的他来说未免太过憋屈了。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会好好的。”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纪忘舟没说话,低头咬了支烟在嘴里,大手一推关上了后座车门。
外面月亮朦朦胧胧的,挂在树梢,照着山尖,银白色一抖就落了,落在他漆黑的碎发上与漆黑的瞳眸中,沉寂无比。
打火机跃出火焰,咬着烟凑近,燃了烟尾,他仰头,喉结一滚,吐了口烟,不羁晚风拂过心尖。
姜听玫坐座位上看他完整抽完了一支烟,余温散尽,他才重新拉开了前座车门,躬身进来,就屈着长腿靠着椅子睡了。
随手扣了顶棒球帽挡月光,露出流利下颌线条,他淡淡说了句:“就这样,睡了。”
轻手轻脚脱掉靴子,姜听玫横躺在并排桌椅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回了句:“晚安。”
…
这晚并不安,姜听玫迷迷糊糊做了好几个梦,都与他有关,她梦见很多年以后,他们天各一方,成了陌生人。
她回去找她,看见了他,而他的眼神,他的目光,看向她,都是陌生,里面是冷淡漠然,似乎他早已把她忘记。
那瞬间姜听玫惊醒,惊恐着,心悸感无法消除。
却见外面天光大亮,天早亮了,车内已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见林间的鸟叫。
快速穿好衣服,收拾了下头发,姜听玫跑下车去找他。
在河边营地一眼见他身影,人群中最出众。
今天天气好,气温也攀升了几度,他穿了件薄的黑色羊毛衫,手臂有白色针勾的字母logo,还是那个单词:FAKE。
柏纵在他旁边,他们站一起,在讨论些什么。
陶雨杉见到她,连忙跑过来:“姜姜!醒了?昨晚没事吧?”
移开眼,见着河滩对边一块扎营过后的空地,那家人已经走了。姜听玫对过来的陶雨杉轻轻摇头:“我没事。”
……
后来那天上午们没再做什么,就返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