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玫决定当这个小插曲不存在,重新换了件高领毛衣,等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才给纪忘舟发消息:
[好些了吗?]
片刻后他回:
[嗯。]
放不下心,姜听玫还是想过去看看。
特意穿了外套,姜听玫过去的时候敲了敲门。
“进。”
一进门,姜听玫便看见那被打湿的地板还是湿的,碎玻璃扎在上面,随时都有将人划伤的危险。
而纪忘舟站在窗边,衣服穿得整齐,一件湖蓝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领口最上面一颗。
窗户大开,风源源不断涌入,他站在风口,一件单衣好似不会冷一样。
窗户旁边木桌上放了一只杯子,杯内装了一半水,他应该喝过。
身形清瘦,二十多年的孤寂,他似乎从来是一个人。
心底泛过密实的疼,姜听玫心疼他,“为什么不多穿点?”
她去拿衣帽架上挂着的大衣,絮絮叨叨:“十度,穿一件衬衫,身体再好也受不住。”
垂了点眼睫,他侧颜俊冷,下颌微收,皮肤有些苍白,他低低道:“今天的事,我……。”
姜听玫率先开口,“我已经忘了。”她笑笑,“让它过去,好吗?”
知道她难以忍受,因为低头看她眼睛那一瞬间,她眼眶红了,里面眼泪盈着亮光,那刻他觉得自己是个畜生,所以松手放开她,让她走了。
现在她连提也不愿意提,应该是厌恶。
“好。”一点颓丧,他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
那晚上他们在一起待了很久,可说的话很少,很少,只有几句。
服务生上来收拾了一地狼藉,他们简短地一起用餐。
吃完后纪忘舟拿出电脑,写一些她看不懂的程序。
姜听玫也没走,就在他身边写题,不会的问他,他回答总是短短几字,却一针见血。
心里有些不明的滋味,可姜听玫已经满足。
那晚他们在不同的房间睡觉,可心里脑里似乎都只剩下了彼此。
第二天是纪忘舟送她回学校的,不过他没有送她到学校里面,只是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
姜听玫侧过身看他,不舍得也得离开,她小心翼翼问:“阿舟,你还好吗?”
纪忘舟微挑了挑眉,对她笑笑:“怎么不好?”
“就送到这里,你照顾好自己。”
眼底莫名酸涩,姜听玫忍住没哭,探身向前轻轻抱了抱他,轻轻开口:“我会想你。”
手指一顿,她忍不住开口:“其实昨天我很害怕,怕你真的要娶黄莺莺了。”
唇角轻弯,他极淡地笑了下,大手摸了下她的头,哄:“不会娶她了。”
如你所愿。可这身为朋友的一生,他做不到。
笑意浮上嘴角,姜听玫很开心,“等我。”
松开他,下了车,她站在旁边对他挥手,嘴角梨涡浅浅:“寒假就可以去你那实习了。”
眼眸沉了点,掩不住的冷意,无可奈何,拿她根本毫无办法。
松离合,踩油门蓝色越野车又重新汇入车流中,路口转过一个弯,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姜听玫着路尾,心里空空的一块,垂手立了会,她也转身从学校后面的那条路回去了。
——
学校期末,报告作业都积压着,都下了截止日期,寝室里的人都变忙碌了,每天都往图书馆跑。
姜听玫平时没偷懒,因此作业都写得差不多,也就是复习专业课,还有找论文方向。
不算太忙,她每天都给纪忘舟发消息,遇见花坛里树叶下的一只小蜗牛,学校里的大黄猫,树上掉下一只小鸟她捡到都发给他,都想分享给他,告诉他,让他也知道。
先前几天,纪忘舟都没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