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倾芜
时间:2022-04-27 09:30:01

  陶雨杉兴有点泄气地“哦”了声,收回手,双手搭膝盖上,嘟囔,“不看就不看,你明天走,我也有人陪我玩呢。”

  “阿纵哥反正一直在兰泽,也约了过年一起玩的。”她吐了吐舌头,“我才不会想你的,姜姜!”

  姜听玫伸手摸了摸她头,忍不住笑:“那就好,自己玩得开心。”

  想到什么,她问:“不过今年过年你妈没催你吗?”

  陶雨杉叹了口气:“催啊,她年年都催,催我怎么还不回家,去相亲,她就想把我绑在我们家那个小地方,永远出不来。”

  “前几天还一直给我念叨说给我新找了个什么开店当老板城里两套房的老男人,照片长得可福气,她满意得不得了,我都不想回她。”

  心里滋味复杂,姜听玫轻轻握了握她手,她知道这是大部分人的现状,女性被套上太多枷锁,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家里所有人,还有那些早已不来往的朋友,见面第一句都是问你结没结婚,你什么时结婚?你怎么还没结婚?没结婚要抓紧了,过了三十就不好嫁了,嫁不出去了,哎,那我给你介绍吧。

  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父母,记忆中也没有亲戚,与从前所有朋友断了联系,除了师兄。所以她不必忍受这些,但是陶雨杉不一样,她家庭人口很多,还有很多七大姑八大姨。估计今年没回家,她又是家里人饭桌上谈论的对象。

  而她妈一直催她回家,也是这些世俗成见催生而出。

  不知道安慰些什么,陶雨杉倒是看得开,她弯唇轻笑:“怎么啦?别担心姜姜,我都习惯了。”

  “我妈啰里啰嗦的,一天要我干的事多了去了,我要是都听她的,还不得累死,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她不能拿我怎样。”

  陶雨杉笑得真心,语气里也有天真:“再说,我很幸运呀,我已经遇见了对我最好的人,他温柔,很注意细节,会主动帮我提东西,一起散步,冷的时候他都站风口挡风,而且,”眼眸都是弯的,亮晶晶的有光,她轻轻开口:“我很喜欢。”

  有些动容,柏纵人很好,谦谦君子,姜听玫放得下心,她笑笑:“千金难买我们杉杉的喜欢。”

  “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

  ……

  正月初四,二月十二日。

  天气回暖 ,楼下花坛里有牵牛花悄悄地开了,小孩已经脱了外套穿着毛衣在人行道边来回骑着自行车乱窜,两个辅助轮轧马路轧得嘎吱嘎吱作响。

  看了下气温,姜听玫便脱了棉服外套,在毛衣外面套了件雾蓝色的针织外套,配着米白色长裙,便拉着行李箱出门。

  她的行李箱不大,但带这些短期居住所需要的用品已经够用了,因此也不算太重。

  陶雨杉帮她拉下楼,到路边公交站台,她想打电话给柏纵,让他帮忙来送一下。

  姜听玫拦住她:“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这里公交车只转一站,我东西也不多,别麻烦阿纵。”

  “那让纪忘舟来接你。”陶雨杉换了方式,“你都陪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还不来接你。”

  “我说了不用。”姜听玫坚持,“他现在忙着应付他家的事,我到了告诉他就可以,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见过他母亲几次,都令她感受到了盛雪兰的不好相处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感,之前还总逼着纪忘舟娶黄莺莺,他在家想必也难以忍受她。

  现在不想让他多不必要的麻烦,姜听玫能自己做的事就尽量自己做了。

  陶雨杉作罢,拿她没办法,“那打车去。”

  姜听玫没再反对,而是自己先叫了车,对她笑笑,安慰:“好啦,没事的,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就别担心我了,杉杉。”

  “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陶雨杉点头:“好的,姜姜你在那边也保重。”

  这次出租车来得很快,司机帮忙把行李塞后备箱,陶雨杉在姜听玫临上车的时候还塞给她几条巧克力和一盒口香糖,嘱咐,“要是晕车,就吃点这个,饿了也能吃。”

  姜听玫点点头,对她微笑:“好,我们杉杉也懂照顾人了,真好,你和阿纵好好的。”

  “再见。”

  姜听玫坐在后座,隔着车窗玻璃和她挥了挥手,车子发动,很快便见不到陶雨杉的身影了。

  到市中心约莫四十分钟车程,姜听玫昨晚没怎么睡好,就靠着座椅微眯了会。

  司机告诉她到了的时候,姜听玫才有些怔忪地睁开眼,拉开车门下车,取出行李,沿着人行道凭着记忆往纪忘舟家的那边走。

  走了三四分钟,一眼望见城市繁华商场右侧那条栽种满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的路径。

  春息已至,梧桐树枝已冒出新芽,斑驳阳光印下,那柏油路也如油画,光影切割,深浅有致,极有意境。

  那条路一向鲜有人至,因此姜听玫走在那人行过道边,便觉得外面的那种喧哗的车笛声都远了,她慢慢拉着行李往里走,越往里走便越安静,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偶尔的鸟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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