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玫侧过头去,看着窗外碧绿的原野,一望无际的平原,辽阔无比。
她不再回答,微微闭了眼睫。
……
到宛市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出了火车站便是大马路,高大的建筑物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四周,年代都很久远了,墙壁是灰白的,而马路一旁还有一栋正在施工中的玻璃大厦。
宛市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地处边陲以前发展势头很慢,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经济,一切都在有序地现代化,日新月异地发展变化。
姜听玫和陶雨杉在火车站旁的公交站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公交车,才等到从城里去镇上的一班车。
上车后,陶雨杉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小摊贩和来来往往地行人忍不住感叹:“真好,我要到姜姜的家啦。”
姜听玫倒是一直很平静,她今天穿着一件绿色格子长裙,头发用浅绿色发带扎着,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她脸上没施脂粉,却仍旧好看。
手握了握提包,她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看外面景物。
陶雨杉在旁边倒是感叹个不停,“宛市真好啊,二十多度,也没云泽热。”
那是还没到热的时候,估计昨天刚下过雨吧,姜听玫心想。
陶雨杉像个好奇孩子,一路看这看哪新奇地很都要点评一二,“那个烤串看上去好辣啊”,“公路上有好多气球诶”,“那边步行街居然还有人唱戏!”“哇呜我们路过了一所学校,上来了好多穿校服的小弟弟。”
“现在高中生长得也太快了吧,好高啊。”
“诶,他们校服还蛮好看的,蓝白相间,好青春。”
姜听玫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陶雨杉却凑过来贴近她耳边说,“姜姜,前面一直有个穿校服的男生在看你诶。”
“这个小弟弟还挺帅的,白白的,高高的,有点奶啊。”
姜听玫克制着情绪,掀开眼帘,果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公交车前身的一个穿校服的高个子男生在看她,有意无意的目光一直往她这瞟。
她看着他校服胸口上的铭牌,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冷漠地直勾勾地看着那男生。
直到那男生被她的眼神给冻走,不再往后看。
陶雨杉诧异,她的厌男情绪已经如此严重了吗,那么青涩的高中弟弟她都这样对待,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点。
“姜姜,你没事吧?”陶雨杉问。
垂眸,看着右手腕上那条狰狞丑陋的疤痕,她的眼眶一点一点泛红,有眼泪在眼眶里,她一直在强忍克制。
陶雨杉有点无措,伸手抱她,担忧开口,“姜姜,你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姜姜,发生什么了?”
弯唇自嘲地笑笑,姜听玫拿手背挡了挡眼睛,擦掉那点多余的眼泪,她怎么可以这么脆弱。
仅仅因为再次看到那所学校的名字就恨得发抖,她多可悲。
“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事。”
她很快安静下来,又是那副云淡风轻不动风声的模样。
大巴车很快驶出城区,那些穿校服的学生也都下车了,车内人渐渐少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
而现在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太阳挂在西边的天幕上融着日光,像一块煎蛋黄一样温暖。
她们又在这辆公交车上待了四十分钟,公交车到了终点站,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下车。
终点站牌:宛岸镇。
江南小镇,青石砖瓦,平房低矮,一条弯弯绕绕的护城河包围着这座小镇,河水清澈,倒映着岸边柳树的影子,一切都静谧而安和。
小镇不大,住了几百户人家,邻里街坊平时都很亲近。
姜听玫和陶雨杉拖着行李箱,她带她走过那座石桥,又往前走了大概一百来米,转了两个角,便看见一户早已荒废的院子。
双层青砖水泥房,木栅栏围上的院子,许久没有人住,院里早已杂草丛生,石阶上长满了青苔,地面也尽是碎石块。
姜听玫推开那扇朝里开的木栅栏,手上沾满尘垢,她艰难地拖着箱子进去。
陶雨杉也没想到,她家会是这个模样,像是七八年没有住人了,破败不堪。
“姜姜,这,这就是你家?”她试探性地问。
姜听玫走到木门前,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转动开门,“我说过我家很穷的。”
“我没有亲人,杉杉。”她顿了顿,“你介意吗?”
“没没没,没事。”陶雨杉连忙摆手,“两个人好啊,清净,我就是,”她开口:“有点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