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媛拨弄了一下长发,说:“天气这般热,不回去又能去哪儿?”
景立皱眉,“韦益阳不知道你今天进宫?”
景媛却笑了一下,“知道又如何?他又不能将我抱回公主府,反正怎么都是坐马车,他在不在也没什么打紧。”
景立说:“时辰还早,皇姐若是无事,不如到臣弟的楚王府坐坐。”
景媛一愣,说:“现在么?”
景立点头,“皇姐还有身子,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府,不如先随我到楚王府,等用过晚膳之后,再让韦益阳来接你。”
-
景媛已经将近三年没有来过楚王府了,下车的时候,看到楚王府的牌匾,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景立扶青妩下车后,看景媛稍显怔忪的模样,笑了一下,说:“皇姐,走吧。”
府里早已收到了消息,宣灵带人迎出来,将几个人一道请到了平日待客的花厅。
“公主请用茶。”
宣灵亲自给景媛奉上花茶,景媛接过,打量她两眼,笑着夸了一句,“宣灵长大了。”
景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难为皇姐还能认出她。她这两年长进不少,身量也拔起来了。”
景媛眸色微闪,不动声色道:“是吗?”
宣灵笑着朝景媛点了点头,“多些公主惦记奴婢。”
景立给她递了个眼色,宣灵会意。
带着其余两个跟着进来奉茶的婢女一并退下。
花厅的门被关上,只剩下景立、青妩和景媛三个。
青妩坐在景立旁边,莫名觉得这对姐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她站起身,想先退下,“我有些累了,王爷和公主先聊,我回去想先回去休息了。”
景媛没说话,景立却是一下子把她拉住,低声道:“不许。”
说完,他强行将青妩按回椅子上。
景媛看着两人的动作,抬了抬眼,笑着道:“看来你今日找我来,不只是担心我这么简单。”
景立说:“皇姐何出此言?”
景媛沉默了一会儿,说:“前段时日,你忽然到访公主府,又设计了那么一出好戏,我以为你是想通了。”
她说得自然是前不久,景立在遇宁公主府受伤一事。
景立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景媛盯着景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拧起眉,“景立,你总不会是想要拉拢母后,所以故意做出这出戏吧?”
景立动作稍稍一顿,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景媛道:“景立,这三年,你总不会真的什么风声都没有听过吧?”
景立说:“如果我说,我其实是想拉拢皇姐呢?”
景媛一愣,蓦然一笑,她一手搭在桌上,一手轻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说:“我没听错吧?你皇姐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就连皇帝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任我在公主府里自生自灭,你却要来拉拢我?”
“十七弟,你说,我又能为你做什么?”景媛问。
景立没说话,正在此时,房门忽地被敲响,景立没问是谁,直接道:“进来。”
青妩不自觉地往门口看去,来人长袍素衣,背着个药箱,是宁义。
她又去看景立,看他神色坦然,应当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景媛也跟着看过来,然而在看到宁义之后,却是眸光倏地一怔。
宁义也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将面上的凝滞收起,他卸下药箱放到一旁,先和景立和青妩打招呼,“主子,王妃。”
然后给景媛行礼,“属下参见长公主。”
景立嗯一声,说:“公主身子不适,宁叔替本王瞧瞧。”
自从进了楚王府之后,公主哪里又说过一句身子不适的话?
青妩只觉出一头雾水,但是很乖的没有出言打断,只默默地瞧着。
宁义应一声,“是。”
然后提着药箱走到景媛跟前,就要为她诊脉,景媛搭在桌上的手指收紧,指甲在桌沿上轻轻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
宁义说:“公主,劳烦您撩一下袖口,属下为您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