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风里话
时间:2022-05-01 08:57:24

  “添点喜事,让我高兴高兴,也让阿爹阿爹泉下放心。”裴朝露回望司徒府,“多些人声和欢笑,热闹些。”

  裴朝露来的早,稍坐了片刻,便回了齐王府。

  李慕来时,正好同她错过。他坐在正桌座上,应付前来敬酒的宾客,面色却不甚好看。

  裴朝清看了他两回,推他回了府。

  上马车前,李慕回首问,“阿昙可说了些什么?”

  裴朝清道,“我们兄妹叙旧,闲聊家话!”。

  李慕顿了顿,握上他臂膀,冷锐面容露出两分真心的笑,“听她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朝清一时不语。

  李慕掀帘上车,落座后,掀了窗口帘子,“二哥,你成婚吧。”

  这日回府后,李慕一晚没话。

  十月深秋,夜里已经有了寒气。

  他从上元早春至如今,大半年的时间里,因同西北道高门闹僵开始,神经便一直紧绷。

  因大郢朝中久无新君,上月里,西北边地上,龟兹再度来犯,已经开战。虽被驻守的僧武卒一时大退。但他总是劳心,僧武卒亦伤亡不少,却龟兹隐隐有再度来犯的心思。

  如此,忧心劳神中,这厢稍有寒气一逼,旧疾便发作起来。

  咳疾厉害,胸口刀伤又闷又钝,扯得他浑身发疼。

  他怕扰到裴朝露,便起身去了外头,咳完回来,见人还是方才模样,不曾被闹醒,遂松了口气,悄声上榻。

  结果,未几身后细软的臂膀便缠上来,面庞贴在他后背,紧紧抱住了他。

  “阿昙,我身上占着寒气!”想要扳开她,却没能撬开。

  “那你还出去,想冻死我吗?”裴朝露贴得更紧些,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热气温暖他,“二哥大婚,我随你同行。不气了,好不好?”

  她用两排贝齿磨他后背肩胛骨,搂在前头的手伸进他衣襟,摸上旧日伤口,片刻又滑到别处。

  李慕本是涩意翻涌,最后又只得忍着一身灼热拍开她的手。

  “夫人,改日成吗?”李慕翻过身去,将她拢在怀中,吻她额角眼眸。

  “成!”她亲过他锋锐喉结,往他怀里缩了缩。

  “你要是再咳,别去外头。”裴朝露蹭着他,“我给你喂水喝。”

  “好!”他应她,拍着她单薄的背脊,哄她入睡。

  未几,这人呼吸便匀了。

  *

  天气愈寒,又至年关。

  如今李济安迁去上阳宫,已然有名无实。而李慕虽还在齐王爵位上,但俨然是无冕君主。

  宫中按惯例,自有大小宴会无数。即便李慕让六局削去了些许,然还是有腊八、小年、除夕、开元,元宵等七八处同天地共享的合宫宫宴是要存着的。

  他便也未再要求删减,如常出席主宴。

  腊八和除夕两处,他唤了裴朝露同行。

  屋中地笼烧的暖烘烘的,裴朝露却还是裹着雀裘靠在临窗的榻上,忘外头纷飞的大雪。

  “太冷了,郎君!”雀裘襟口的风毛又厚又密,拥着她一张稍稍养出一点血色的素白面庞。

  她从榻上起身,拣了大氅给他系好,“早点回来,妾身又学了新的汤点。”

  “怕我晚回来,就随我同去。”他凑近她,搂过她腰身,“我一路抱着你,不会冷的。”

  “万一呢?”裴朝露抬起一双翦水秋瞳,“我要养好身子,去二哥的婚宴。”

  “三月春光碎金,杨柳依依,我随你同往。”

  李慕唤了两回,她都这般拒了,便也不再开口。

  只是这段时日,他确实回府早些。

  暮色微光里,裴朝露披着雀裘,手中拢着暖炉,立在府门边候着他。

  他掀帘下车,总是将她拦腰抱起,她便用被暖炉哄得暖呼呼的手,捧他冰冷的面颊。脑袋缩在他怀里,听话乖顺的如同幼时女童。

  回了屋内,侍女们按着她的吩咐,将汤药,膳点,茶水,依此奉上。他也十分顺从,一一用下。

  用膳点时,偶尔赞她手艺进步,多来是灌了清水漱口,问她是否想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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