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种地——青烟里
时间:2022-05-01 09:08:22

过了好一会,身子回暖,姜渔晚站起来往外走去,片刻又带回了一捆树枝,放在火堆边上烤着。
一暖和肚子便开始叫唤起来,太饿了,腹中肠胃搅动,一阵一阵抽疼,姜渔晚记得自己在包里塞了几个馒头,打开包裹只找到了一个,估计是在路上落下了,不过只要有吃的就好!
探着身子出去抓了一捧雪,塞到馒头里,放在火上烤,眼见着雪水化开沁润干硬的馒头,一喜,可以吃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姜渔晚被冷醒,面前的火堆冒出最后一缕青烟,天亮了。
既然天亮便不能在这里停留,她要尽快出去,站起来腹中隐痛,姜渔晚揉揉肚子“乖,就饿你这么一次,出去给你吃好吃的!”
“殿下,前面就是弯月河,我们可否还追?”斥候骑着马过来禀报。
南灼看向千里“你觉得可要追?”
千里看着天边低沉如墨翻滚的乌云“殿下回去部署,我带人去追。”
“我也要去!”南灼连忙说道。
千里闻言定定看着他“匈奴与我公私皆是大仇,所以我不甘心,我曾在父辈墓前发誓定要匈奴在我有生之年无力犯我南越国境。”
“我也想打怕匈奴,千里不止你和他们有仇,南越每个子民都是我的兄弟,我要替枉死的兄弟报仇。”南灼毫不退让。
“殿下,你回去!”千里说道。
南灼摇头“你记得你以前骗我说,我们是亲兄弟,逃课要一起逃,如今我要和你一道去杀敌!”说着南灼又是一笑“我想我百年之后,史书上写,南灼太子曾率军西征,打得匈奴俯首称臣,这丰功伟绩我不能让你一人独占。”
千里听了竟无力反驳,张张嘴“那殿下……”
“驾!”太子南灼才不听千里的话,一扬马鞭跃了出去,千里连忙跟上。
从天亮到天黑,姜渔晚借着袖箭抓了一只野鸡,蹲在避风口烤了吃,看看前方,前面树木慢慢稀疏不少,大概要到出口了。
吸吸鼻子,肚子里叫的欢腾“别急,别急,马上就熟了!”
没有盐,没有任何调料的味道,只有满口腥味,姜渔晚按住胸口翻滚的不适又把野鸡放在火上烤,只能让它烤干些,才能少些腥味。
勉强吃完一只鸡,姜渔晚坐了片刻又起身继续走,看着越来越亮堂的前方一喜,不过她也没有太得意,而是拿出弓箭准备着,这里毕竟是边境,万一发生什么,提前准备总比到时候抓瞎好。
“前方就是弯月河!”还没有到就听见河水的奔流的声音,不过只是冬日,河水减少,河面被冰凝固,底下的河水流动。
几万匈奴大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左贤王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将士落得如此下场,对单于之死的悲伤淡下“南越太子,我与你有话说。”
“可惜我无话和你说!”南灼抬手,弓箭手准备。
面对对面黑压压的箭矢,匈奴大军这边骚乱起来,左贤王压着声音“太子是想和我一决死战?”
手中还没有收起的弯刀举起“我匈奴好儿郎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要死也要拖着你们下地狱!”
“小心!”左谷蠡王突然从后扑来,一支箭刺穿他的胸膛,箭尖扎在左贤王肩膀上。
“有弓箭手,快,御敌!”
千里和南灼飞快对视一眼“上!”
两军乱做一团,山上姜渔晚右手颤抖,虎口处鲜血淋漓,失败了!她本意是要杀那个人的,可是被人挡了!
还有,还有千里,他没事,他还活着,好好的!姜渔晚捂住嘴,笑了起来“没事!”
“投降!我愿对南越称臣,每年上供!”左贤王脑袋一阵一阵发晕,这箭上有毒,连忙找来巫医服了一粒药丸。
南灼抬手,左贤王也叫停自己的人“我愿意称臣,和你们签订永不侵犯协议。”
南灼冷笑“可是是你们落下风,就这么容易让我们退敌吗?”
左贤王笑,侧过头看着弯月河对面,一支旌旗招摇的军队赶来“太子应该知道,我匈奴五十万大军,此次来参战的不过三十万,若是我一声令下,他们冲过来,殿下能全身而退吗?”
南灼沉默一瞬“左贤王好算计!”
“不敢,一个败将而已。”左贤王笑“那不知殿下的意思?”
“左贤王要俯首称臣也好,签订协议也罢,本宫自然愿意接受,不过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左贤王一顿“殿下要什么诚意?”
南灼轻笑“不如左贤王过来为质?毕竟你那些未动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些临时组建的散沙。”
“大人。”
“不要!南越人奸诈!”
左贤王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搂住的左谷蠡王“你还撑得住吗?”
左谷蠡王艰难吐出一口血“大人,我侄儿,我侄儿……”
“你放心,你一家亲眷我会好好照顾,浑拓一事就此了结。”
左谷蠡王释然一笑,没了呼吸。
左贤王抬起头“我答应你!”
“大人!不要!”
“大人!”
左贤王推开阻拦自己的人,一步一步慢慢放下刀,解下护腕,腰带,外衣,皮靴上的佩刀,赤足来到南越军阵前“太子,我可诚意足?”
南灼看了一眼千里“可惜左贤王不是我南越人,如此爱护自己的子民,定是一个贤明清官。”
左贤王扯扯嘴角,对后面的人说“你们退回去,守好我们匈奴。”
“大人!”
“你们放心,我和南越谈好就回来。”左贤王与死去的匈奴单于不同,性格温润,待人和善,深得匈奴百姓和将士的心,听到他的话,个个匈奴士兵红了眼睛。
左贤王又道“我匈奴游牧而居,到了冬天草木稀少,没了口粮只能虐夺,若是和此番签下协议,我定为子民立下福祉。”
太子南灼讥笑“行了,既然如此你就招呼你的人回去,本宫还有事。”估摸着熏儿已经显怀,他要赶快回去。
千里使了个眼色,燕陵带着人上前,左贤王回头看着剩下的士兵“回去吧!右贤王到时候我会传信给你。”
右贤王拱手“大人放心。”带着剩下的匈奴士兵很快离开,对岸的旌旗也跟着离开。
“回营。”南灼下令,却突然发现千里看着某处“怎么了?”
突然,千里一抖缰绳“驾!”
朝着山的方向奔去,南灼不解,下一秒就看见了山上站的人,是姜渔晚。
千里骑马到山脚,脚尖一点蹬在马鞍上,纵身向上借着山壁上的石头来到姜渔晚面前“晚晚,你怎么在这?”
姜渔晚鼻子酸痛,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被寒风吹的刺痛“我在家里听说你出事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想着你是我的夫君,不见了怎么也要来找你回去。”
千里一个箭步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
姜渔晚抬手拍拍他的背“带我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千里点点头“嗯。”
等夫妇二人共乘一骑过来,南灼莫名不爽,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千夫人来了,一路辛苦。”自然是将姜渔晚的狼狈收入眼底。
左贤王打量着姜渔晚,如果山上没有其他人,那刚才那一箭“夫人好箭法!”
一说众人一下子想起刚才那一箭,要不是有人挡,死的就是左贤王,顿时看向姜渔晚的目光热切起来。
姜渔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朝千里怀里挤,顺便汲取些热气,千里安抚的拥住她“回营。”
走在路上,姜渔晚心有余悸“还好,不然我就跑到匈奴后方大本营来了。”
千里勾起嘴角“难怪我非要追着他们打,原来是接你。”
南灼听了不停翻白眼,骑着马离他们远些。
姜渔晚靠着千里,用手紧紧衣领“我给你做了几件衣服,不过都被我拿来引火取暖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做。”
姜渔晚应了一声,眼里上下耷拉“回去做,还有粉皮子。”
千里低头,看见姜渔晚已经睡过去,朝南灼招手,后者不明觉厉,下一瞬自己的披风被千里抢去“你!”看见睡着的姜渔晚闭嘴。
到了军营,南灼派人看管好左贤王并写信给京城,千里则带着姜渔晚回了营帐。
营帐里点着碳,千里把披风解开将姜渔晚放进被褥,刚想低头亲亲她的脸就看见手上的血迹,连忙掀开被子,撩起衣服,心中冒出一个不详的念头“来人!”
 
第七十一章
 
“嘤咛…”
“晚晚”
“晚晚”
姜渔晚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脸胡子吧擦的千里,嫌弃的动动脑袋“你怎么这副样子?”
被嫌弃了,千里反而还笑着把姜渔晚搂入怀中,听着耳边的笑声,姜渔晚拍拍他的背“你怎么了?傻了?”
“你再不醒我就真要傻了!”千里松开手用被子把姜渔晚盖的严严实实。
“你还没说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我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
千里半蹲在榻边,握着姜渔晚的一只手“你知道吗?你睡了五天,怎么都叫不醒。”
“五天!”姜渔晚张开手指“我睡了这么久吗?”只记得当时昏昏沉沉就没了意识。
“嗯,对了你饿不饿?小厨房温着粥。”
姜渔晚点点头“当然,五天没吃东西,我能吃几碗大米饭。”
“吃了的,我喂你喝了些汤。”千里连忙说。
姜渔晚嘀咕两声就要起床“晚晚你不能起来!”腰身还没有起来就被千里按回去。
“我怎么不能起床,我躺了那么久都要废了!”
“别说!”千里重新给姜渔晚盖好被子“大夫说你不能下床,要好好卧床休息。”
“什么?”姜渔晚睁大眼睛,她就是连着赶路累过头罢了,还要卧床休息“不,我要起来活动活动。”
“晚晚,你有身孕了!”千里见姜渔晚要起来赶忙说道。
姜渔晚听了一懵,不确信的问“你说什么?”
千里抬抬嘴角,拉着姜渔晚的手叠放在她小腹处“这里住了一个小家伙。”
姜渔晚惊讶地张开嘴,低头,隔着棉被看不到,姜渔晚又举起被子往小腹看去,平平坦坦的,一点都不像住了一个小人儿,姜渔晚还记得弟弟刚刚住到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也是小小的,后来才慢慢长大“他,他没事吧?我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照顾他,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喜欢你。”千里的手温热,探进被子摸着姜渔晚的小腹“大夫说他很小,要好好休息等他安置好就可以了,只是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那行,我多躺躺,哎呀,你别杵在这里,去拿吃的,小家伙饿了!”姜渔晚把千里赶出去,又想起自己一路又是骑马又是追着那匈奴人跑,饥寒交迫,看千里端着碗进来“碗给我,你出去找个大夫来,再把把脉。”
“我先照顾你吃了再去。”
千里就要坐下,姜渔晚给他一巴掌“快去!”
千里一默,想起自己和姜渔晚刚大婚时那姜云生一天天的,如果生个孩子出来,岂不是自己完全没了立足之地?
“你怎么还在这?”姜渔晚喝了一口粥问。
千里转身出去,没一会就拉了个大夫来“大夫,我夫人醒了,你看看她没事吧?”
姜渔晚把碗放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大夫把脉,老大夫诊了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两个年轻人心里提起老高“尊夫人身体底子好,脉象已经平稳,接下来好好休息便可。”
“可需要服药?”姜渔晚担忧的问。
老大夫摇头“不用。”说完站起来拱拱手“大人,夫人老朽就告辞了。”
“我送大夫。”千里做了一个请字。
等千里在回去时,姜渔晚直直看着他“刚才没有问,我之前脉象不稳吗?”大致也猜到是自己折腾一路的原因。
千里坐到姜渔晚身边“有一点,不过现在没事了?”他没有说当时情况有多危险,怕吓到也怕姜渔晚自责。
姜渔晚也点点头“对了,这是哪?不像军营。”
“渠阴城,匈奴单于身死,匈奴大权由左贤王接任,西北边境战乱差不多已经平息。”
姜渔晚点点头,懒懒的靠着枕头“那你去忙吧!我要好好休息。”
“殿下给我放了假,让我陪你。”千里解释着。
姜渔晚闭目摇头“如今战乱刚刚平息,所有的事都要人安排,你去吧,别被人说了闲话。”
“不会有人说…”
“我和小家伙睡觉了,你自己看着办!”千里看着姜渔晚重新埋入被窝,只剩几根头发丝在外面,没办法只好转身离开。
这几日,左贤王以质身份在燕山关,不过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为质的样子,一连三天给匈奴单于焚香烧纸后,就准备起草书准备和南越协商两国之事。
信虽然才刚刚送往京城,但南灼知道皇帝肯定会同意的,看着面前放的草书,笑“你们看看,这左贤王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哪里能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做梦呢!”
“是啊!他一大把年纪,哪天死了又可能生乱,不行!”其实左贤王也就四十出头,不过底下的谋臣和武将谁都不愿答应左贤王的要求。
“千里大人到。”外面一声唱喝。
南灼吐出一口气,拿起草书“你总算来了,你来看看这个。”
千里接过“每年三千匹马,五千头羊,两千头牛就想换我们的粮食种子和技术,还要工部派人教他们种,做梦呢!”
“我也觉得,匈奴地方也不小,这些太简单了!得加加。”南灼手指敲敲桌子,骑兵可是战斗力最强的,而匈奴的马种又好,要是自己能都给底下士兵配上马“去见见左贤王,他提了要求,也该让他看看我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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