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笑着说道,“何需理会这些虚礼,你好好保重身子要紧。”
谢宝扇回道,“有皇上关怀,臣妾心里很踏实。”
说话时,已有嬷嬷们把洗干净的小皇子抱进来,李商欣喜的从嬷嬷手里接过小皇子,满脸温情的说道,“宫里许久没有降生皇子公主,这小哥儿来得正是时候。”
谢宝扇怀胎十月,拼命生下小皇子,还没看过他一眼呢,她挣扎着起身,那李商连忙说道,“你别动,朕抱给你看。”
他亲自把小皇子抱到谢宝扇面前,谢宝扇看着襁褓里正在熟睡的孩子,眼泪潸然而下,李商把小皇子交给乳娘,惊讶的说道,“这是怎么了,月子里不能掉泪,仔细日后害眼病。”
谢宝扇试着眼泪,说道,“臣妾只看到这小小软软的一团,忍不住就落泪。”
李商笑道,“你初为人母,想来感触颇多,快别多想了,过几日,朕命礼部选几个好名字给皇儿。”
谢宝扇看着孩子挪不开眼,李商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生下皇子有功,等皇儿满月,朕要再为你晋封。”
今日刚封才人,谢宝扇不安的说道,“臣妾惶恐。”
李商拍着她的手,说道,“你受得起。”
他二人正悄悄说话时,银环端着一盅参茶进屋,谢宝扇想起一事,问道,“皇子平安降生,可曾报给皇后娘娘?”
小皇子正在熟睡,银环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她说道,“刚才珊瑚姐姐去报喜,莲心说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因此并未见到皇后娘娘。”
一旁的李商说道,“这边的动静大,想必她已是知道的。”
这一年,杨氏的身子越发不好,她时而清醒,时而疯魔,偶尔清醒时,也只一心惦记着复仇。
想到杨氏,李商喜悦的心情也淡了几分,外面都在传言杨氏疯了,每回来坤安宫,杨氏从来不露面,日子久了,李商仿佛忘记他还有一个皇后。
“等出了月子,你就迁居到长禧宫去住吧。”李商说道。
谢宝扇担忧的问道,“那皇后娘娘怎么办呢。”
李商心知她先前伺候杨氏,难免和她情份不同,他说,“坤安宫是中宫所居的宫殿,你已是正经册封的妃嫔,不宜再住在这里,长禧宫离着坤明宫不远,日后你要来探望皇后,也十分便利。”
谢宝扇安静片刻,抬眼望着李商,轻声说道,“皇上,待过了满月,小皇子就会被抱到育养所么。”
他摸着谢宝扇的头,说道,“朕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只是祖宗规矩皆是如此。”
为免外戚干政,皇子公主满月后,就会被抱走,谢宝扇默不作声,她眼含泪光,轻声说道,“孩子还这般小,一定就要被抱走吗?”
李商不语,谢宝扇含泪看着李商,拉着他的衣袖问道,“皇上,让孩子在臣妾身边多待一段日子吧。”
她目光恳切,惹得李商心头一软,况且谢宝扇一向安份守已,轻易不向李商开口索取,那李商不忍心让她失望,他沉吟一会儿,说道,“也罢,就让这孩子暂且养在你身边。”
他这一出,谢宝扇立时露出笑脸,李商看她笑了,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刚刚元气大伤,快些睡下吧。”
谢宝扇点头,眼睛却仍旧盯着的孩子,李商心知孩子在这里,她恐怕是睡不着的,于是唤乳娘抱走小皇子,又对谢宝扇说道,“你好好歇着,朕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那谢宝扇微微坐起身,目送着李商出门,方才睡下。
次日,皇子降生的消息传到朝堂之上,朝臣们私下少不得要议论两句,二皇子已成年,那小皇子能否养大尚且未知,再一则,淑皇贵妃出身尊贵,谢才人乃是罪臣之女,自是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李商老来得子,小皇子生来就备受恩宠,底下的朝臣们纷纷进献贺礼,远在云州的怀王不光送来贺礼,更是请旨回京庆贺小皇子的满月宴,李商正是得意之时,当即恩准。
转眼之间,便到了小皇子的满月宴,这日一早,李商的圣旨传来,谢宝扇诞下龙子有功,晋为容嫔,赐居长禧容,因育养所的方位与新生的皇子八字犯冲,皇子随同容嫔一同移居长禧宫。
文冬宣完圣旨,银环便奉上一个荷包,文冬收下,笑眯眯的说道,“老奴谢容嫔娘娘的赏赐。”
谢宝扇说道,“劳烦文总管跑这一趟,我稍后就到乾明宫向皇上谢恩。”
那文冬说道,“皇上吩咐,娘娘不必去了,稍后直接带着小皇子到昭阳殿赴宴就是。”
谢宝扇听他这意思,李商似是不得空,便抿嘴一笑,说道,“上回没亲自向皇上谢恩,这回又没去,只怕皇上要说我不懂礼数。”
她是李商的贴心人,文冬笑着回道,“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后宫里,谁不知皇上最宠爱娘娘呢。”
他停顿一会儿,说道,“实与娘娘说吧,皇上这会儿正在见怀王殿下呢。”
说到怀王,文冬还朝着谢宝扇看了一眼,谢宝扇轻轻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文冬还得回去复命,他朝着谢宝扇行了一礼,自带着人退出西小院儿。
皇子的满月宴设在昭阳殿,谢宝扇在屋里静坐半日,珊瑚来请她梳洗更衣,银环往她头上比划着李商新赏的步摇,说道,“娘娘的气色瞧着真好,配着这支步摇十分相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