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宋云琅是不是故意不说,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从帝师府出来,楚黛想到一人。
“霜月,去玄冥司说一声,我去茶楼等孔大人。”楚黛坐在马车上,冲霜月吩咐。
看着霜月朝玄冥司方向去,她则让楚驰把马车听到最近的茶楼前。
玄冥司内,宋云琅随手翻看着关于瑄王、瑀王和林金的卷宗,细细听孔肇禀话。
“陛下,仇氏之事,臣已查到一些眉目。”孔肇望一眼宋云琅,继续道,“当年定国公回京路上,确实有人发现他带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可入京时,并无人见过那女子。国公夫人倒是碰巧诞下一位公子,便是楚将军。”
“奇怪的是,在那之前,没人听说国公夫人有身孕。”孔肇觉着处处疑点,也不知当初如何蒙混过去的。
“国公府对外说是,国公夫人体质特殊,不显怀。且被游方道士批过命,小公子命薄,须得平安降生之后再告知亲友,方保无虞。”
宋云琅细细听着,心下明了。
“另一位仇氏呢?”他随口问。
“大仇氏失踪后数月,小仇氏撇下刚出生的女儿,往京城方向打听姐姐的消息,却死于山匪之手。那处山匪,还是后来国公爷带人剿灭的。”孔肇越是猜到真相,越是对定国公不耻,“楚驰之母,便是当年那位刚出生的女婴。”
难怪,仇丽娘会由着楚驰跑来京城。
难怪她宁愿把楚铎交给瑄王,也要查明当年真相。
宋云琅将卷宗丢到书案上,啪地一声闷响。
他唇角扯起一丝嘲讽:“没想到,咱们一身清名的定国公,年轻时倒做过不少草菅人命之事。”
漪漪托他查明两位仇氏的下落,宋云琅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真相。
她的亲祖母,极有可能是被她嫡亲的祖父杀死的。
“大人。”有玄冥卫在外面唤。
宋云琅冲孔肇摆摆手,孔肇施礼而出。
“何事?”孔肇拧眉问。
若非要紧事,手下的人也不会打扰他与陛下议事。
“大人,楚姑娘身边的丫鬟在外头,说是楚姑娘在茶楼等着大人。”禀话的玄冥卫有些疑惑。
上回似乎是陛下带走的楚姑娘?怎么楚姑娘又私下约他们大人出去?
大人莫不是胆大包天,要挖陛下墙角?
为了不藏私,他嗓音略有些大。
宋云琅耳力又好,听得清清楚楚。
孔肇脸一沉,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宋云琅道:“朕替你们大人去。”
待他走远,玄冥卫赶忙冲孔肇抱拳请罪:“大人,对不住!可是,属下以为,上午那位谢姑娘也挺好,大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同陛下争女人,真的会掉脑袋。
“胡说八道什么?”孔肇狠狠拍了拍他脑袋,又抬脚把人踢走。
茶楼雅间,楚黛握着茶盏,有些心绪不宁。
上楼时,她便听见堂中有人议论爹爹还活着的事。
不知宋云琅会把爹爹藏到别处去,还是交给瑄王?
正想着,雅间外响起叩门声。
“怎么是你?”楚驰在门外惊诧问。
登时,楚黛生出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门扇打开,过来进来的是宋云琅。
“诶,你……”楚驰被人捂住嘴,拖到别处去。
门扇合上,发出吱嘎一声轻响。
楚黛望着他腰窄腿长的背影,莫名心慌。
平素便觉他风仪极佳,床笫间方知,他俊朗的外表下,藏着怎样肆意旺盛的精力。
“漪漪有事为何不直接问朕?”宋云琅坐到她对首,目光含笑扫过她错愕慌乱的水眸,气定神闲斟茶。
“云琅日理万机,我不敢打扰。”楚黛垂眸绞着丝帕,柔糯的嗓音微微发颤。
“不敢,还是不想?”宋云琅弯唇,望着眼前身姿婉曼的佳人,闲闲品一口茶,紧接着问,“为何不在紫宸宫等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