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吃一个月鳜鱼,会腻。
宋云琅对她却是得寸进尺,似乎从不会满足。
总是一边嫌她娇气,一边克制又放肆。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宋玉栀拉着她的手央求:“楚姐姐,明日春狩,我寻个机会带你去见皇舅舅,你同他说几句话,哄哄他好不好?”
楚姐姐离宫前一日,皇舅舅问皇祖母的话,言犹在耳。
如今皇祖母真的不站在皇舅舅这边。
皇舅舅嘴里说着不会对楚姐姐放手,实则这些日子都没召见楚姐姐,皇舅舅会不会是心灰意冷,真的要回北仓府去?
母亲说大舅舅不是当皇帝的料,宋玉栀很认同,她不想让皇舅舅离开。
可皇舅舅会听谁的话呢?宋玉栀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他对楚姐姐是特别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想让楚姐姐为难。
楚黛听着,却有些脸热,要怎么告诉栀栀,她已经哄过宋云琅了,还哄得很努力?
“不用,陛下不会让位的。”楚黛轻轻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目光随意落在院中桃树上,满树芳菲被风吹落不少,散在树下草茎、石板路上,娇美艳丽。
“可是……”宋玉栀想说什么,又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些事本也轮不到我操心,皇舅舅待我又不好,我才懒得管。”
她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觉得皇舅舅更可怜了。
不仅皇祖母不向着他,连他唯一喜欢的楚姐姐,对他也不上心。
明明做皇帝比大舅舅厉害,怎么就不会讨女子欢心呢?宋玉栀捧着脸,暗暗发愁。
早朝上的纷争,楚黛一概不知。
后晌,刘太医照例来替她诊脉。
“楚姑娘身子已好了大半,先前的方子不妨再吃些时日。”刘太医细细交待着,又请霜月去取纸笔。
待霜月拿来纸笔,他才开口解释:“姑娘体虚,在下另替姑娘开一道补身的方子。”
又是体虚,又是补身,听得楚黛有些脸热,却又不好问什么。
刘太医写好方子,放到小几上,左思右想,又叮嘱一句:“也不必日日吃,每回见过陛下之后,连服两剂,气血便能好上不少。”
“多谢刘太医。”楚黛竭力稳住心神,语气才不至于失态。
是了,刘太医是医者,隔两日便替她诊一次脉,有什么能瞒得住?
这般一想,她心弦又放松下来。
服过药,她夜里睡得极好。
早上起来,霜月和香英还笑言,她气色好得如院中粉桃,连脂粉都能省了。
收拾妥当,楚黛对驾车的楚驰叮嘱几句,才扶着霜月的手坐上马车。
定北侯府的马车,同其他数十辆马车一道,跟在御驾后面,沿着官道,缓缓驶出京城,朝钟灵山下的猎苑而去。
人多走得格外慢,过了午时,才行至一半。
御驾停下来,羽銮卫传旨,令众人原地歇息片刻。
日头正烈,隔着车帘,楚黛听到有人下马车,去官道边的阴凉处歇脚。
她随手翻开看了一半的书卷,没下去凑热闹。
忽而,车帘被人掀开,宋玉栀挤上来,怀中还抱着雪寅。
“楚姐姐,皇舅舅说雪寅不安分,叫我想办法。”宋玉栀坐到她身侧,把雪寅转交给她,眨眨眼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依我看,皇舅舅是想让我把这小东西抱来给你。”
楚黛放下书卷,有些无奈地叹:“外头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把它抱来了呢?”
话音刚落,车帘又被掀起,来的是孟羽宁。
“咦?这不是陛下养的猫么?怎么在漪漪的马车上?”孟羽宁看看宋玉栀,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看雪寅乖顺地缩在楚黛怀中,轻轻在她身上蹭,孟羽宁又有些糊涂。
作者有话说:
孟羽宁: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第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