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女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方长誉问白露,“白露,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白露踟蹰片刻,问她,“长誉,明天就是重阳节了,你和你哥哥会一起过节吗?”
“嗯……”方长誉想了想,“往年倒是一起过的,今年还没定。”
白露旁敲侧击地问,方长誉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自从他们回京城,白露就没机会见到方长至了。
“你想见哥哥了?”
白露诚实地点头,“你可以带我去找他,或者请他来吗?”
“你等我去跟殿下商量商量,我自己做不了主。”
白露立刻有了笑容,“谢谢你呀,长誉。”
安排好白露的住处后,方长誉来到承运殿,同朱启铎商量过重阳一事。
朱启铎书桌上堆满了西北来的最新的军报,他得一一查阅,然后做出批示。
方长誉给他倒了一杯茶,“白露想哥哥了,我家中只有哥哥自己,怪冷清的,咱们明日就请哥哥来王府嘛。”
朱启铎现下没空,“你安排,别问我。”
“什么?”方长誉提高了音调。
她那什么眼神?仿佛他又说错话了。
朱启铎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安排,别问我。”
方长誉有点不高兴了,“别问你?我不能问你吗?我不问你,那我可以问谁?”
朱启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问我,你自己就可以做主。”
“这还差不多。”
朱启铎反问她,“有什么区别吗?你知道我就是那个意思,别这样矫情。”
方长誉双手叉腰,“安王殿下,你不说清楚,没有人会知道你的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朱启铎打发她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儿也还忙着呢,你就别挑刺了。”
什么?她挑刺?
方长誉看着他的脸,他就盯着军报,也不看看她,满脸的不耐烦,她真想揍他一顿。
她默不作声,转身就离开了承运殿。
她以前总以为,男女之间只要做了最亲密的事,就是再好不过的伴侣了,男人都会变得温柔体贴起来。
就像她爹娘一样,反正从她懂事起,他们就是和和睦睦的样子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男女之间相处,居然还有这么多需要磨合的事。
朱启铎这性子,也太能惹女人生气了。跟她说话,还摆脱不了以往对下属的习惯,直来直去的,一点儿都没有更温柔,说他一句吧,他还爱搭不理的。
难道,这就是他们以后几十年要过的日子吗?
方长誉都开始感到迷惑了,为什么要跟朱启铎一起生活?为了每天给自己找气受吗?
现在还没有孩子呢,以后有了孩子,他是不是也当个甩手掌柜,只知道要求她照顾好孩子,而他对孩子也没有耐心?
想到这里,她开始产生了怀疑,他真的爱她吗?
是不是,他每次都及时来救她,只代表他心地还算善良,或者他只是以安王的身份,救自己的侧妃,其实代表不了有多爱?
这天晚膳过后,方长誉约了白露来,她们一同坐在妆台前,侍女们为她们的头发上抹上茉莉花头油,保养头发。
白露以前可没有被人伺候的待遇,一时新奇。
方长誉与她闲聊起来,“白露,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喜欢我哥哥吗?”
白露害羞,但还是如实地承认道,“嗯,喜欢。”
“那你喜欢哥哥什么?”
白露夸赞道,“他玉树临风,富有才情,古道热肠。”
方长誉笑笑道,“你真有眼光,我哥哥的确很不错,嫁给他的女子,肯定是有福气的。”
白露道,“长誉,你嫁给了安王殿下,他是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最尊贵的男子,你也很有福气。”
方长誉道,“福气这事儿,与地位有关,但并不全是由地位的尊贵与否决定的。”
白露点点头,“嗯,你说得对。不过,我说你嫁给安王殿下有福气,也不全是因为他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