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手指渐渐收紧, 窒息感与疼痛传来,看着面前的人,少女的眼眸里却没有恐惧。
“你只会这种手段吗?”
他的手一顿。
她轻蔑地笑了笑,“广宁侯, 你就只会这般挑弄人心的把戏?”
“不用你的性命, 怎么逼疯你的好兄长?”
姜远道贴在她耳边, 眼睛看着那白衣男子,全然的胜券在握。
很久以前开始, 他就想赢过这人一次。
当初燕京双壁之一的姚玉倾自缢而死。
在这个世上,能够令他享受到胜利的快.感的, 也就只剩下白雨渐了。
年少的时候, 不论是投壶、射箭、双陆还是下棋。他都没有赢过他们两个人,任何一次。
永远都是他们的名字并列在前,只要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他就不可能成为榜首。
一个尊贵的皇族, 一个,是皇室的左膀右臂, 只用看着他们就知道,将来的太行会是什么样子。光辉灿烂,富庶强横。
而他姜远道的未来, 一眼就看到了头。承袭爵位, 在临清那个僻静之地,做个闲散侯爷。
他讨厌这种既定的感觉。
他讨厌一切顺理成章的东西。
所以,他利用玉倾的信任,得到了见他一面的机会。
他告诉玉倾,他的母妃因为给他求情,而被关了起来, 在刑狱之中受尽折磨。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他看到的景象。
玉倾信任他,因为孩童不会说谎。
玉倾是个善良的傻子,他读圣贤书,是个圣贤的傻子。
姜远道一直都很讨厌这个傻子。
但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姜远道才是那个傻子。
这没关系,至少从那天开始,就没人敢这么说了。
姜远道暗示玉倾,所有人都在盼着他死,只有玉倾死了,他的母妃才能得到保全,他的明家舅舅才能保住满门。
他关系最好、情同手足的明尧表弟,才能全身而退。
最后,姜远道带来的太监,“不小心”呈上了废太子的诏书。
压死玉倾的最后一根稻草。
彼时,姜远道看着那个年仅十二岁的玉倾太子,在他面前,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
玉倾将自己缢死了。
冠服全除,素服披发,长长的衣袍下是一双赤脚,眼睛还大大地睁着,只是里面,早已没有了光。
他心如死灰。
姜远道呼吸一滞,就是在那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直哽在咽喉的那根刺,消弭无形。
他哭了出来,痛快地哭着。
而在后来闯进来的所有人的眼里,孩子无声而恐惧地哭泣,手脚痉挛地蜷缩在角落。
他被太子的奴婢抱了出去。
她们说他不小心闯进了东宫,见到了玉倾自缢的惨状。
孩子年纪小,吓坏了。
至于那个捧出诏书的太监,后来被他“不小心“推进了荷花池,淹死了。
“皇后娘娘,每次看见你的眼睛,都让本侯想起一个故人。”
姜远道淡淡地说。
看见魏氏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的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
他在南星洲没有见过蓁蓁,在皇宫第一次见到她,便打心底里觉得厌恶。
就好像那个人回来了,从地狱里爬了回来,来找他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