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的声音有些暗哑,“按,你不是想按吗?现在按。”
这样的男人让她心疼,她摇了摇头,几乎是在哀求,“相公,我知道错了……”
李远山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至极,然后——更加用力地按下了她的头。
傻奴看到自己的眼泪掉落在了药布上,她的脸就这样被强行压在他的残肢上,每一道呼吸都能增加他所剩不多的这点皮肤的热度,所有残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觉得自己很难过,但她不懂得怎么表达,只能让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
“看清楚了吗?”李远山深吸一口气,眼尾暗红,一字一句地问。
傻奴没有回答,她难受到说不出话。
李远山看她这样低迷,心里产生一种诡异的快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多的后悔。
他不自然地用被子盖上自己的腿,松开了自己的手,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尝试用讨好小猫的动作来缓和这种气氛,“傻奴,你只有这一身衣服了吗?”
从他回来,傻奴似乎穿的都是这一件黄衣服。
傻奴闭上了眼,并没有因为脖子获得了自由就起身。
被面什么也没绣,但布料十分廉价粗糙,她仅仅是贴了一会脸就磨出了红印子。
李远山也沉默了一会儿。
他确定自己后悔了。
傻奴总是笨笨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他便以为傻奴不会伤心难过。
他总想通过她的反应来确认些什么,比如傻奴的悔恨,傻奴的怜爱。
或者说是他过不好,就要她也跟着不好过的报复心?
他不清楚自己是想得到傻奴的更多疼爱,还是想拉着她共沉沦。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十分煎熬,他希望傻奴能和以前一样说几句傻话,这样他就能顺着她的话头哄她。
“……傻奴?”他听到自己语气中的卑微恳求。
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焦急地勾起她的脸,发现傻奴的脸上全是眼泪,她的脸本就美艳绝伦,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这会像个快要活下不去的小奶猫一样虚弱无力。
糟心加后悔的大狗狗抱起可怜的小奶猫,啃食着她的眼泪。
他的舌头宽厚而坚硬,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他焦躁的印记,最后他小心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寻到她的深深吸吻。
他吮着她,含糊地说:“乖宝宝,看看我。”
傻奴睁开了眼。
只这一眼,狗狗仿佛得到了主人的奖励,更加卖力地取悦主人。
傻奴仍旧恹恹的,小拳头一下一下砸着他,但她的拳头就那么大点,砸在肌肉发达的李远山身上轻若无物。
狗狗趁机抓住了主人的手指,一根根地去留下他的味道。
他迷恋而钟情,不一会就在主人的全身都留下了属于他的气息。
小奶猫又被挑空,无助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仿佛一个松手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她像一只在空中高低飞翔的小鸟,张开自己失控的羽翼,被人牵引着抛向绚丽的高峰。
傻奴趴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同样沦陷的李远山。
她听到“扑哧”一声,她重获了自由。
傻奴身子一轻,向下滑了滑,很快又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拖住。
李远山含着她的鼻尖道:“乖宝宝吃不下了?”
他的手臂都快变成白色了。
傻奴害羞地垂下了脑袋,小声说着什么。
李远山凑近了去听,才听清楚她说的是:“我没有其他衣服了。”
“相公答应给你买新衣服,想要什么颜色的?”
傻奴仰起脸,乖得让他的心软成一片,“相公喜欢什么颜色的?”
李远山想了想,傻奴青春靓丽,正是一个女人的好时候,她娇艳如一朵开在不起眼的土地里的小野花,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她是他的希望。
他忍不住亲吻她漂亮清澈的眼睛,“还是鹅黄最好看。”
傻奴娇憨地晃了晃脚,“我也喜欢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