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房牙子所说的,以那夫妻俩的抠搜性格,怎么可能请这么两个人高马大的护院呢!这可是不少钱呢!
孟岚觉得,她对这隔壁的邻居,很有了解了解的必要。
栾昇在墙头看了几眼娘子和女儿后,心满意足地回房去用膳了。可没想到,他饭还没吃完,就听底下一个暂时兼任门房的亲军慌慌张张地进来,焦急道:“陛下!怎么办啊!娘娘她抱着小公主在门口呢!说要来拜访邻居!”
栾昇手里的筷箸都惊掉了,他是想和岚儿见面,可不是现在啊!也不知道岚儿是怎么想的,竟然独身一人带着女儿去隔壁院落,要是隔壁住着的不是他,而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回答道:“你就说我患有哑疾,不便见客。”
亲军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面色为难道:“陛下,娘娘说无碍的,她最擅长读唇语,交流不成问题。”
她什么时候擅长读唇语了?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今日岚儿是怎么了,她从来都是个懂得进退的人,今日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拒绝的意思,一定要来见他?
沉吟片刻,栾昇又道:“你就说我来西北不久,忍受不了这干燥,口舌生疮,无法用唇语与人交流,实在不便见客。”
亲军领命而去,可不多时还是回来了,比之前的神色更加焦急:“陛下!娘娘说她家中也有人患有哑疾,她自小便会手语,和您交流完全无碍的!而且她也是初来西北,有许多应对干燥的法子可以传授给您。”
更是胡说了,她家里就那几口人,除了女儿太小口不能言,哪个患有哑疾了?她也不怕说谎闪着舌头!
难道今日他必须得与她相见吗?栾昇沉思。他猜测,许是因为他今日进门进的太急,引起了岚儿怀疑,若是今日不见她,说不定她又打算离开了。
“给我找一顶长纱兜帽来。”栾昇吩咐侍候的人,又转头对装作门房的亲军道: “你请她进来吧。”
他今日就要看看,自家财神娘娘这手语,用的究竟如何。
孟岚遭到了隔壁家门房的多次拒绝,疑心愈重。这隔壁究竟住的是何方神圣,武功这么好,还如此神秘。
孟岚暗暗琢磨,看来明日她又得考虑换住处的事儿了。
当她正要转身离开时,先前进去过几次的门房又出来了,对她行礼后温声道:“我家主人听说您会手语,放了心,请您进去呢!”
孟岚怔住,她哪里会手语,只是以为这家人有问题,为了试探而信口胡诌的!谁知道人家竟然真的要请她进去啊。
霄鸾看娘亲在发愣,小手按在娘亲脸上蹭了一蹭,孟岚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恢复成一副温婉的样子,含笑道:“多谢。”
随即她便一手提着手信,一手抱着霄鸾,内心忐忑的往里走。
边走边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她也有防身的东西。
可是这邻居偏偏身手极好,她身娇体弱的,那点投机取巧的小手段哪里够看啊,早知道她送了手信便回家得了,管他前面是什么龙潭虎穴,转身走了不就行了吗?
想到此处,孟岚猛然停下脚步,将手信交给门房,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啊,我原本想好好拜访一下邻居的,可是人有三急,现下我腹中着实难受,只能失礼了。改日,改日我一定再来拜访。”
说完,也不等门房答应,孟岚抱着霄鸾一溜烟儿跑了,仿佛真的很急的模样。
栾昇带了长兜帽,又将屋中的灯笼都撤掉,只点了几根灯火微弱的蜡烛,同时安排了一个机灵些的手下守在他身旁,假装自己确实不能说话的样子,又担忧又激动地等着孟岚和女儿的到来。
结果门房憋着笑进来,恭敬道:“陛下,娘娘许是害怕,说自己腹痛,留下手信又回去了。”
害怕?她要是因为害怕又逃走了该怎么办?他倒是能跟在后面追,可是她这样来回奔波不会累吗,女儿才那么丁点大不会累吗。唉,再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把岚儿重新抱在怀里,何时才能抱上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看着门房将手信呈了上来,栾昇还是接过看了看。但那手信又让他的郁闷多了几分,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镇尺,既不是很名贵也无一点心意在里面,她怎么能如此敷衍了事。
不过回过头想想,若是自己的娘子用心给男子挑选礼物,那他才应该更加郁闷吧。
栾昇把那条镇尺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笑了笑,吩咐手下道:“娘娘都主动送来手信了,我们不得回个礼吗?要用心准备才是”。
隔壁院子,孟岚望着自家小厮拿来的一篮子水果,极为不安,试探着问道:“这真是隔壁邻居让你送过来的?”
小厮点头。
夭寿了,合着这隔壁还住着个大户呢!
孟岚看着那水灵灵的新鲜水果,忍不住的咽口水。
这北地最缺的东西,就是这新鲜水果了!尤其是在冬季,百姓们连新鲜蔬菜都吃不上,只能吃腌制好的咸菜,萝卜白菜都是家里有地窖的大户人家才能吃的上的,新鲜水果更别说了,那是有再多的银两都买不到的东西。
可是这邻居回礼竟然送了满满一篮?这是哪里的财主富豪,竟然来和她做邻居了。
孟岚实在是很想将目光从这篮水果上移开,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孟岚心中将这句话默念了几遍后,觉得自己可以抵御这诱惑了,坚定地对小厮道:“拿走,还回去,这篮水果太贵重了,我们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