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找到秘境,就一定有解决不情蛊的办法。
因为落入敌后,暂时也没有离开的办法,只能继续苟着,继续为燕纵疗伤。苍蒙得知燕纵醒来的消息并不加以干扰,只是着属下在上午下午这样大段的时间请她去上课。
苍蒙的课实战大于口述,他做的最多的事是让人把她丢进深山老林里,一边让她在荒原求生,一边让行魔后人布阵追杀她,好在阵法主打阵地战,在追杀上实在独木难支,没有灵力做后继的明心靠着以阵解阵,次次死里逃生,渐渐摸出一点门道来。
与此同时,行魔后人的阵法造诣也稳步拔高,速度仅比明心差上一点儿。在界分神魔之前,行魔一脉就是大陆有名的阵法世家,只因为阵法狠绝才被隔绝到界碑另一端,与衍天宗走上两个极端;到如今,邯既,这一代的行魔后人,在界碑另一端,也有着不俗的天赋。
三天玩命一小考,五天搏命一大考的日常里,明心忽然觉得周围气氛徒然压抑起来,具体体现在:苍蒙寂静的宫殿多了许多频繁来往的下属,各个都神色难看,偶尔见到她还有些戒备。
一连过了两天,燕纵的伤基本大好。
这天丛林生存日常结束,明心大汗淋漓地瘫在地上,恍惚地夕阳混杂着汗水让她睁不开眼睛。苍蒙在她跟前蹲下来,伸出手还没碰到她,一柄剑光直冲而来,他侧头,百丈之外的树干上看到了持剑而立的燕纵。
苍蒙拢着袖子站起身,目光看着燕纵,话却对着身后的邯既:“去杀了他,解决你师妹的心痛病,算做你给你师妹的入门见礼。”
邯既目光一凌,拔出武器就要上,燕纵也根本不虚,他伤势全好,越战越勇之下,安全离开聚魔林都不成问题,问题是他要怎么把明心带走。
气氛一触即发,明心顾不上累,连忙爬起来,挡在燕纵面前。“住手!我们不是说好的,你要是欺负他,我就不学了。”
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看清事情的本质,或许苍蒙看她天赋不错,有收她做弟子的心,但更多的是他为了邯既。邯既作为行魔一脉的后人,修炼到了瓶颈,苍蒙名义上在训练她,实际上也靠着她画阵解阵训练邯既。
苍蒙对弟子一向宽容,摆着手里的折扇:“之前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如今不同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明心,“你哥哥带着几百剑修绕过聚魔林打到十阎罗殿里,把驻守在此的两位魔尊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抓了那两位的座下首徒囔囔着要把你换回去,闹得鸡飞狗跳。”
“按本座说,你哥哥着实太年轻,几个首徒哪里比得上你,要是你在那几位手里,这时候骨头都不剩了。”苍蒙哼笑了一声,目光落到燕纵身上,“你和你的小白脸之所以还能活着,只不过是本座拦着,没人知道你在此处罢了。”
明心被小白脸三个字刺激得晃了下神,一言难尽地看着苍蒙,又偷偷瞥见燕纵毫无接受不良得神情,诡谲的沉默下来。
“让本座想想,不省心的小徒儿莫不是还想着偷偷回家找哥哥吧?”苍蒙踱步到明心身侧,说笑似的继续道:“你们修真界不是一向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看不到你的天赋,但本座可以,何况你身上带着不情蛊,回到那边会是什么模样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明心知道这是攻心计,垂下眼眸,虚假地恭敬道:“魔尊大人说笑了。”
可不是说笑,虽然不情蛊在她身上,但她又没有灵根,就算修复了封魔阵,她守阵最多只能守一百年,百年一过,阵门重开,还是要打起来,她哥哥必定会有别的办法。
家还是要回的,家再危险也比魔界来得安全。
除了下山,苍蒙并不限制明心走动,明心借此隐蔽探查消息。修真界的消息如同苍蒙所说,真假暂时不提,但十阎罗殿确实只有两个魔尊镇守,其余七个有五个还在界碑另一端,另外两个分别在西边阳关道、南边沧鸢城,和十阎罗殿形成战线。
明心将探知的消息带回,和燕纵商讨。为了防止意外,燕纵跟她还是住在一个房间,一个内间一个外间,除此之外,燕纵在苍蒙的地盘十分受限,出入都有盯防。
明心将消息说完,又道:“今夜是我哥和你师兄在十阎罗殿外的迷踪渊与魔尊交涉的时间,按照苍蒙的设想我们会在今夜出逃,若我们出去必定中计,不如先缓下等后天,逃出去再往西追半夜应该就能追上我哥他们了。”
“山脚下立了禁制,这道禁制和阵法类似,我估计是邯既的手笔,这段时间邯既靠着我突破瓶颈我亦从他的阵里学到不上,倒是破阵,你千万不能出剑。”明心叮嘱。燕纵破阵的暴.力手段简直人神共愤。
燕纵以一点头应下,好不容易吹灯休息。合衣躺在外间的燕纵又等了一会儿,等到里间的明心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起身将雪名化成剑阵,守在明心床边后,轻声开门外出。
夜风带露,山腰凉亭里,苍蒙迎风而立,淡然对着身后道:“来了。”
身后沉寂,不一会儿,燕纵踩着落叶步入。两人隔着十尺对峙。
燕纵猩红的眼眸倒映着苍蒙的影子。“魔界有解不情蛊的办法?”
苍蒙摇着折扇,苍蒙依旧悠然自得。“本座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不情蛊本是血蛊的一种,而血蛊一脉在万年前就被你们正道人士打入邪魔外道。哦,对了,可巧的是当年负责守阵的第一位守碑人,羲和真君座下小弟子就是血蛊传人。”
“本座虽不是血蛊传人,但与血蛊一脉颇有渊源,你若愿意,倒是能指点你一番,不过嘛……”
燕纵抬眸看向他。
第65章 双更合一
午后一场大雨下, 初冬的温度骤然转冷,深山尤甚。
明心没有灵气护体,在深山被邯既追了一圈, 傍晚回到院子差点当场去世, 靠着燕纵渡灵气驱寒勉强苟住小命。
傍晚吃过饭, 太阳还没落山,山里却分外沉寂。燕纵远眺着一只飞鸟都没有的林外, 沉寂着为明心按压过劳的小腿肌肉。
“啊, 轻轻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