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草当真不放心,瞧着小芳又想回头:“她老回头看啥?看路啊。”
小芳以前开的旋耕机闷头往前跑就行了。
现在的拖拉机是个老爷车,地稍微硬一点都带不起来,又是第一次开这种车下地,她可不得回头看看吗。
来富家的说:“你大伯犁地的时候也会回头看一下,小芳估计跟他学的。”
“我大爷是看地犁没犁好,她能看出啥来。可别开沟里去。”张小草担心,不能没等到方剑平跟她离婚,她先让方剑平成了鳏夫。
方剑平不乐意听到这话:“不能盼她点好?”
“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睡一屋,她什么时候起的,什么时候把车开走的你都不知道,你还是她男人吗?”
方剑平张口结舌,她什么时候变得跟她奶奶一样不讲理:“这跟我是不是她男人有什么关系?”
“咋没关系?”张小草不禁拔高声音,“你别睡那么死——”
方剑平不禁说:“你这么会说,她开车从你家门口过,你怎么没起来拦住她?”
“我——”农活不需要张小草,听见拖拉机响以为是她大爷,不光没起还用被子蒙上头,打算睡个回笼觉,“我又不知道她会开车。”
方剑平:“你不知道我就知道?”
“你是她男人!”
方剑平服了她,现在承认他是小芳的男人,早干嘛去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要不是你天天去我们家,天天把我和小芳的被子分开,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中间还隔着炕桌,跟牛郎织女隔着银河一样,我们懒得弄回来就那样睡,我能不知道?”
张小草下意识想说,她很久没这么干了。
由于底气不足,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来富家的不敢信,看看张小草,又看看方剑平,“你和小芳天天这么睡?”难怪结婚一年小芳还跟个姑娘家似的。随后转向小草,“你咋能这么干?”
“我,我——”张小草张口结舌,“小芳自己还是个孩子,我怕有了孩子大爷和大娘照顾不来。”顿了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我怎么不知道?”
站在他们身后的人顿时忍不住说:“哪能啥都让你知道。别说他俩分开,就是剑平搂着小芳睡,也不一定知道她什么时候起。
“小草啊,不是我说你。你大爷说你该操心的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说的一点没错。管什么不好,管他们怎么睡。你不知道有种东西能避免怀孕?”
张小草以前不知道,所以生完孩子以后就去挂环。结果导致她身体很不舒服。
再后来隐隐听人说过,但她没见过。
最近见过避免怀孕的东西。
村里人从方剑平那儿得知那东西,去农场收购站卖东西的时候顺便找了妇女主任。妇女主任给她们很多,她们回来见着女人就给一盒。
张小草不巧看见了。
不能承认自己起初很无知,怕方剑平以后更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最近工作忙,忘了。”
方剑平赶人:“那你还不赶紧上班去?”
张小草瞪他一眼,顺着地头上的路往西,再直直地往南就能到农场。
两人吵吵这一会儿,小芳到头了。
方剑平立马喊:“三叔,快来看看。”
小芳的三叔种地很有经验。用牛犁地是一把好手。他胆子很大,只是到了拖拉机上面就变成怂包,每次停车的时候都会把油门当刹车。
由于他在前示范,导致跟他年龄相仿的人都不敢上车,担心把车开沟里。
张老三到方剑平身边,蹲下去打量小芳犁的地。
高素兰着急地问:“犁歪了吧?”
小芳会开车还要犁地,这比方剑平娶她还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小孩子都没心思上课。
大胖打眼一瞧就说:“一看就很直。”
小孩子的话没人当真,都等着张老三下结论。
张老三起身又打量一番,用五味杂陈的口吻说:“跟大哥犁的差不多。”
众人不信。
由于方剑平正对着小芳犁的那垄地,高素兰就让女婿让一让,她们轮番蹲下打量。
高素兰见过张老九犁的地,比蚯蚓爬的还拧吧。闺女犁的地一条线到头,高素兰不得不承认她犁的好,却又不敢相信,“她啥时候学会犁地?”说着看方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