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平想想:“对。咱们在首都,你爹想咱们也能过去看看。他没法出国,语言不通也不敢出去,别说想了,还有可能担心咱们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的不愿回来。”
小芳被他的话逗笑了:“就你会说。要是真能年前到就好了,爹娘也能过个痛快年。你不知道,因为我是女孩,以前还不开窍,娘不论跟谁打交道都有种直不起腰的感觉,跟欠别人的似的。”
“不差这一时。”方剑平朝东边看去,“趁着咱们都有时间陪那小崽子玩几天,年后可能就没时间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小孩还整天窝在长辈怀里,他过了年可就要上学了。”
小芳点头:“走吧。回头要是下雪,给他堆几个雪人。”
“好!”方剑平想想,“今年还没下过雪。但愿年前年后别下,耽误邮递员送信。”
然而,就是年前年后下的。
年三十晚上下一场大雪,年初一早上,张支书忍不住念叨:“瑞雪兆丰年。”
结果没几天又下一场。
张支书算着日子,通知书该到了,顿时不敢念叨,只敢跟孙子玩儿堆雪人。
好在没等张瞳瞳的雪人融化,邮递员就来了。
张庄的人对方剑平很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考上。
哪怕知道他报考的是全国最高学府。
年前通知书没来,过了年,甭管外面冷还是暖和,有没有太阳总有人吃过饭就往外跑。以至于邮递员刚一进村就被在外面唠嗑的人看见。
唠嗑的几人嚎一嗓子:“邮递员来了!”瞬间把整个村西头的人嚎嚎出来,也吓得邮递员驻足不前。
张支书迎上去问:“是不是有我们的信?”
邮递员下意识点头,随即摇头。
张支书心里咯噔一下,不敢问了,直勾勾看着他。
邮递员递过去。
张支书糊涂了:“不是没,没我的?”
“不是你的,是方剑平和张小芳的。”邮递员说着又拿出一封信,“这个名字很陌生,是你们村的吗?”
邮递员常来送信,从没见过那个名字。姓“张”的人多,不止张庄的人姓张,其他村子和农场也有姓张的,所以怕搞错,不敢说太死。
张支书接过去,想好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我侄子。”
王秋香将将出来,听到这话三步做两步走,“大胖?”
张支书点头。
来富家的等人忍不住小跑过来,纷纷问:“大胖也考上了?”
邮递员还没走,顺嘴问:“考上什么意思?”
“考大学啊。”
此言一出,邮递员不由得看张支书:“这个首都的信不是你女婿老家的信?”
张支书本想把信给闺女送去。听到他这么问,瞬间不能确定:“我拆开看看吧。”两封信一起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起拿出来,纸张一样,却不是书信,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
众人一看到他这样纷纷勾头看。
这一刻无不庆幸给方剑平面子参加他的扫盲班,否则他们只能问人家。
王秋香见大伙儿这么稀奇,也顾不上看儿子的:“是吧?”
张老五点头:“对!我认识,帝都大学,上面还有剑平和小芳的名。”说着,意识到这两张纸意味着什么,顿时忍不住惊呼:“剑平和小芳考上大学了?!”
先前众人只顾看热闹,也没意识到考上大学意味着毕业后就是干部,就吃商品粮。张老五这一嗓子出来,众人想到这一点,也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来富家的戳一下张支书,让他回回神:“你可得请客!”
张支书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就连连点头:“好!好!好!”
“等等。”王秋香忙打断他的话:“小芳也考上了?”
老五点头:“考上了啊。”此言一出,想起小芳六年前傻的不行,又忍不住惊呼,“小芳考上了?!”
这一声也让其他人想起往事,顿时一个比一个不敢信。
有人不禁说:“剑平太厉害了吧。”
不光能让傻子开窍,还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
思及此,一想到可能是俩大学生,立马催:“秋香,快看看大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