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且喜欢就行。
原本骆窈估计邀请的宾客不会太多,但统计了一下亲朋好友老师同学领导同事,喜帖不知不觉便叠了几摞。
纪亭衍的同学送的礼物都很“实诚”,比如骆窈头顶那圈花环用的就是在农科院工作的同学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算是别样的限量款。
骆窈的亲友团们纷纷对她那身婚纱冒星星眼, 转着圈地赞叹, 恨不得马上去跟骆淑慧定制一件。
老太太选的日子很好, 天朗气清,暖风拂动, 阳光像分了无数个光点洒在骆窈身上,闪烁着碎金似的光彩。
修长的颈项,精致的锁骨,曼妙的腰肢, 慵懒的挽发完全展现出她姣好的容貌,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甫一出场便惊艳了所有宾客。
另一边的纪亭衍西装革履,修长挺拔,眉宇间的笑意冲淡了身上的疏离感,疏朗清俊,反而凸显出一股矜贵气质来。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引得弗洛朗灵感迸发。
这位游历各国的摄影师,于去年收到纪亭衍的邀请信,终于在婚礼前两日来到燕城,跨越大半个地球,为他们留下了许多动人的美好画面。
才艺展示是薛定钧这个小娃娃起的头,大家吃得正欢时,他忽然蹦蹦哒哒地跑上台去,扯着奶奶的嗓音唱了首《哇哈哈》,一开始只有靠前的几桌听见,后来所有宾客都停下说话声,虽然小家伙断断续续,不太成调,但大家仍然十分捧场。紧接着薛峥也跑了上去,从孩子感染到大人,即便没有伴奏,《甜蜜蜜》的曲调也无人不知晓。
敬酒的时候,骆窈身上的旗袍又吸引了许多目光。萧曼茜握住女儿的手,一并举起手里的果汁,低头提醒:“要说什么?”
小丫头糯糯地开口:“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骆窈稍稍蹲下身子和小丫头平视,和她碰了下杯:“谢谢你。”
马上要退休的田老师见状,笑意盈盈地鼓励他们,还说自己没准儿能亲自欢迎他们的孩子来幼儿园。
骆窈算了下时间,那估计得今年怀明年生,不如指望他们家薛峥上初中,速度更快。
如果按正常升学进度,薛峥这个小鬼头下半年该要读五年级,但他上半年就很有主意地跟老师申请了跳级,后来成功通过学校出的小学毕业考,于是名头一换,这会儿马上就要和六年级的哥哥姐姐一起毕业了。
岳秉他弟岳游向来与薛峥你追我赶,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跟着跳级,小哥俩去了同一所初中,怕是未来五六年都仍是对方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十月,纪亭衍的一个研发成果获奖,拿到一笔小奖金,聚餐那天骆窈去接人,几个学生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叫了声师母。
骆窈笑着说:“我这辈分长得挺快。”
跟她差不多大的几个学生也笑了:“不介意的话其实我们还是您的粉丝,科学频道我们每天都听的。”
骆窈挑眉:“确定不是你们老师布置的强制任务?”
“不是不是。”几个学生连连否认,“全靠师母您的个人魅力。”
十一月,当了三年义务兵的纪桦正式退伍。一米八的小伙子顶着光溜溜的板寸,拎着简单的行李走进院子,与三年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样相去甚远,邻居们愣是没认出来。
纪科长见了他也有些失神,纪桦在他跟前跪下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到骆窈面前的时候举起一瓶矿泉水,咧着嘴笑道:“嫂子,这招我也学会了。”
纪科长没拦着他见郑敏,那天纪亭衍没跟去,只听说郑敏抱着小儿子痛哭了一场,但最后没同意纪桦离婚的提议,只让他自己好好生活。
退伍以后,纪桦没有考大学的打算,如他自己所说,他不是读书的料,在军队里能力也只能算中庸,好在他学得了一手开车的本事,在家待了三天就找了个厂跟着一位老师傅学开货车,总算让纪科长放下了心。
十二月,罗哥给骆窈送来了第一笔分红。“光头”这个牌子发展迅猛,短短一年就已经从小作坊变成了小有规模的正规公司。
没过多久,骆窈给新节目拉来了一个赞助商,几番商谈之后,成功与罗哥签订了一年的合约。
……
又是一年辞旧迎新,踏着新年的钟声,承载着希冀与祝福,八十年代挥手告别。
这一年的除夕纪亭衍出差不在燕城,骆窈中午安顿好家里,把儿子托付给王爷爷他们照看,下午下了班便直接去了火车站。
她没有告诉纪亭衍要来,出发时传呼机还收到了几条消息,但她来不及回电话。
春运的票不好买,春运的火车更不好挤,过道车厢连接处哪儿哪儿都挤满了人,连个动弹的地方都没有,好歹骆窈还有个硬座,忍耐了五六个小时的复合气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小站,站台不封闭,能看到外勤值班员正在驱赶想留下过夜的流浪汉。
下车后走二十几米就是出站口,看见纪亭衍的一瞬间,惊喜将满身的疲惫感驱散,骆窈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给你打传呼不接,家里也说你没回去,还是打给王爷爷才知道你来了这里。”纪亭衍紧紧拥着她,用力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语气有些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时候火车上人那么多,遇到坏人怎么办?现在这么晚,这里连辆车都打不到,你又人生地不熟,要是……”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说到这里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纪亭衍努力缓了缓,仍是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脸晃了晃:“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