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斯昭应了一声,看到江初意抬起眼睛询问,才解释,“我在外面有一栋公寓,平时住在那里,但是里面更安全一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一个关卡。
这里有守卫层层把守,贺斯昭掏出一个徽章,就像扔小玩意儿一样,往挡风玻璃前一扔。
而守卫看到这枚徽章,顿时脸色一变,立刻立正站好,对他们敬礼,并目送他们而去。
“这是什么东西?”江初意下令,“拿过来给我看看。”
贺斯昭伸手给她摸过来,任由她拿着玩,随口说:“上将徽章。”
这话一出,车里顿时安静了一秒。
无意第一时间咋呼起来,也问出了江初意的疑问:“老老老老大你什么时候成上将了?!没听说过这事啊!”
“这次出去之前刚封的。”贺斯昭就像在说“今天晚饭吃土豆”一样的语气,“现在少将和上将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么?一个虚名罢了。”
无意和开车的队员震惊崇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淡然视之,在江初意没意思地还给他之后,又随手把徽章扔到挡风玻璃前,发出清脆的嗙的一声。
听得无意心疼地一抽气:“老大,这可是上将徽章啊!现在全国还剩几个上将,你居然就这么对待它!”
“理论上来讲,现在已经没什么国家的分界了,只有人类和丧尸的区别。”苏墨纠正他。
无意哼出一口气:“反正我就是不想和那些人合作。”
江初意没说话,就算她再缺乏常识,也知道在人类社会里,能得到上将需要多大的军功,绝对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二十一岁的上将。
她顿时想起贺斯昭脱下衣服后,看到的他身上一道道新旧交叠的伤疤,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察觉到她脸上又阴下来,贺斯昭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江初意摇摇头,又点点头。
贺斯昭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挺了挺身子,正要相信询问,却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江初意没骨头一样一头栽进他怀里,一口咬住他胸口的一块衣服。
贺斯昭轻轻震了一下,十分愕然。
江初意含含糊糊的声音从底下传出,他迟疑地微微低下头,侧耳去听。
“好烦,又不是我受伤,我为什么会不舒服,用那么多伤去换军功,怎么不痛死你好了……”
贺斯昭眸光一颤,一股喜悦从眸底流露而出,他屏住呼吸,怀着剧烈的狂喜和隐约的忐忑,想要再听几句。
然而江初意不吭声了。
这几句话把贺斯昭给勾得,就像被小猫肉垫在心口给拍了一下,让他抓心挠肝地想再听几句,偏偏对方又不肯说了。
他等了几秒,在心中长叹一声,认命地抱住了怀里这一团柔软。
他看向前方,在所有人都没发觉到的时候,一抹晶莹悄无声息地在眸间略去。
世人都记得他羽翼光鲜,战功煊赫。
唯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记得他身上的伤疤。
他抱住怀里的少女,就像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和其他人不同,她知道他的战功可能是靠什么得来的,但她毫不在意,就像那种恐怖的,让人畏之如怪物的能力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赋,连做菜好吃的重要性都比不上。
她知道一切,却以平常人的目光看待他,记得他的伤疤。
贺斯昭心中有一块始终烧灼,已经焦褐如废墟的土地。
而现在,一抹清凉的白色月光挥洒进来,予以这块土地清润和滋养。
一路无话,上将徽章十分好用,畅通无阻。
到了一座独门独栋的四合院前,几人下车,贺斯昭把江初意放下来,看向苏墨。
“你确定不先去趟医院么?”
“那边还没准备好。”苏墨说。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苏墨的笑意淡了淡:“反正他从来不希望有我这个儿子,我就不去他眼前找存在感了。”
贺斯昭点点头,不再多说,又亲了一下江初意的额头,调头离开这里。
而在贺斯昭敲响周上将房门时,陆千知也进入了温长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