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怕说出来,会破坏现下的沉静。
蔚萌心口微动,有那么一瞬间真想下楼去找他,但一想到那个女人那个孩子,她忍住了。
终究还是狠下心,将窗户关上,窗帘拉紧。
阻隔自己,也阻隔他的视线,自己趴在墙上,哭得撕心裂肺。
哭到没力气了,她小声地痛苦地低喃,“沈,喾,你让我……怎么办啊……”
她到底怎么办啊。
她是很爱他,很爱很爱,爱到不能没有的那种。
她也真的想不顾一切,不顾所有人的看法勇敢跟他在一起,跟他结婚。
可她不能不顾那个被抛弃的女人和孩子啊。
是啊,或许她现在很可怜,但相比之下那个女人和孩子更可怜不是吗?
她要是跟他在一起了,她们又该怎么办呢?
她又是否会碾死一个女人和孩子,最后的希望?
这一刻,她纠结痛苦极了。
楼下。
沈喾眼里的光,自蔚萌关上窗户那一刻暗淡了。
他知道,她到底还是不愿意见她。
沈喾又在蔚萌楼下吹了下冷风,黄昏时才离开。
从蔚萌家中离开,沈喾失魂落魄。
颓丧地走在路上,却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沈喾略一皱眉,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再走了一会儿,那人还在。
他有些恼,猛地回头。
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依旧那么执着,她过来,只想找回曾温柔待她的顾九辞,她的顾九辞。
所以,她跟了沈喾很久。
她今天换了身衣服,一身米白色的长裙,黑直的长发,在风中向后飘起。
她看着沈喾,脸上依旧挂着未干的泪痕,她没哭,但就是给人一种心痛极了、全世界都辜负了她的感觉。
一次两次沈喾还可以理解,但第三次,沈喾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就站在那地方,执迷地看着他,依旧是痴迷、爱恋,又伤痛的眼神。
沈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走上前去,“谈谈吧。”
女人见他终于愿意搭理她了,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喾真不想这样下去了,再这样对三个人都是折磨。
他暂且,就相信她是善良的,就相信她不是别人请来演戏的。
那女人似乎是有些怔愣,反问他,“说,说什么?”
沈喾难得这么耐心,“说说,”他转头看她,“你的顾九辞。”
女人深吸一口气,又呼出。
冷静了好久,她才开始说话,“林唯一,”她说,“我叫林唯一。”
她又转头看沈喾,“你是顾九辞,我最爱的人。”
沈喾暂且不去否认她,踢开脚下的一个石子,做耐心的倾听者,“嗯,继续。”
林唯一有些恍惚,昔日那么温柔的他,怎么变得这么寡淡。
没关系,她就当他是失忆。
她来唤醒他们的记忆。
林唯一转了个身,思绪飘过遥远的银河,回忆起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岁月。
“我们都是桐城人,北国边角的一个山水小城,那年,我1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