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禾嫌弃的撇嘴,“别这么大惊小怪,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本来是想用鸡蛋敲的,后来琢磨着朱杏这玩意还不配她浪费一个宝贵的鸡蛋,要节约食物。
这才改用的手指。
朱杏捂着脑门气呼呼瞪着她,苏尔禾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苏尔禾脾气多好耳根子也软,哪像现在这个。
她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道:“哼,你也别得意,贺铮他中意的是以前的苏尔禾,才不是你!”
原以为说这样的话能把苏尔禾激怒,没想到苏尔禾就是静静的看着她。
“有意思吗?开口闭口就是男孩子,你才十八还是十九?就想男人想到这个份上了?”
也就是想着如今这年代保守淳朴,本来苏尔禾还有更难听露骨的话,虽说这年代结婚早,那也真不至于张口闭口就是男人的,其实她刚来,哪里知道朱杏这么心急也是有原因的,她亲哥娶不着老婆,家里想拿她给她哥换个老婆。
这事苏尔禾的确不知情,毕竟她刚来。
看朱杏被她这话刺激的脸蛋通红,她也没往人姑娘伤口再撒盐。
端着鸡蛋走了。
这一路往贺家走,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去地里出工了,像她这样“闲着”的本来就不多。
一直走到村尾五间气派的大砖房,那就是贺家了,单看着屋子就和别家不一样,围墙也是砖砌的,整整齐齐摞了有半人高,院里铺了青砖,打扫的干干净净。
苏尔禾也没冒然闯进去,就站在外头喊人,“有人在家吗?”
中间那屋的门帘掀起来,走出来一个穿蓝花碎布衣裳的女人,正是这家的女主人王绣了,也是贺铮的母亲。
“是尔禾来了啊,快进屋坐。”王绣是个极爽朗的性子,说话嗓门大,脸上笑容不断,家里日子过的好,自然人气色就好,也比村里同龄的女人都年轻不少,这年代大家结婚都早,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现如今也不过将将四十出头,精神很不错。
“不了,”苏尔禾没往屋里走,“我妈叫我拿些鸡蛋过来,婶婶,给。”
王绣眼神一转,抓着苏尔禾的手往外推,“就你妈客气,讲这些虚礼,不就是早晨那会贺铮给你拿了一块肉,给你就拿着,贺铮那小子自个攒下来钱,他怎么花是他的事,我不管他。”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说她是一个极开明的母亲,不会太管束儿子的事。
苏尔禾听出些道道来,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应。
主要她也不了解王绣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再则,她和贺铮又是这样不明朗的关系,便不好胡乱说话,只把苏母祭出来。
“婶婶,你还是收下吧,我妈特意叮嘱我拿来,若是我这么拿回去,她该骂我不懂事,你也知道,我刚换回来没几天,许多活不会干,全靠你们多多指点。”
她这番话倒是说到王绣心坎里去了,乖巧的姑娘谁都中意,当即心下一软,“你都这样说了,我再不收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这样,鸡蛋我收下了,你别着急走,我给你拿些别的。”
接了搪瓷盆进屋,把鸡蛋拿走,再出来时,手里捏着一个黄油纸小包,塞到苏尔禾手里,“你拿回去吃,东西不多就别叫人看见了,你自己收着吃。”
苏尔禾不想要,但这一次王绣说什么都不答应,非把东西塞给她,苏尔禾没法子只能收下,收好了东西转过身才瞧见贺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靠着门前一棵泡桐树。
人是特高大结实的,站在那存在感极强。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油纸包。
苏尔禾觉得脸有点疼,才说了不要他们家的东西,偏偏又收了这个。
“要不,还给你?”
她试探的说。
话音刚落下,贺铮整张面上脸色都变了,几个大步蹿到苏尔禾面前,人高马大的,感觉空气都稀薄了,苏尔禾特别知趣的往后退开一步。
“苏尔禾,你、”
苏尔禾悄悄抬眼去看,身体还保持后仰的弧度,随时准备逃跑似的,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半眯着,活灵活现演绎了一个动作。
就是怕他揍她!
贺铮给她气笑了,“你一天不惹我生气就难受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容易生气、”苏尔禾小声狡辩。
低着头感觉一阵掌风袭来,多半是要挨揍了,她甚至一度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那大手却在马上碰到她额头时骤然停下,改为食指伸出,在她光滑的额头点了那么一下。
“你就气我吧,气死了叫你这辈子守寡!”
苏尔禾想说他们都没结婚,守什么寡……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贺铮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回去吧,东西拿好了,还有,你不许去河边!”
“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