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单膝撑地,全身都感受着体内躁动不安、逆流的血脉,随便动一下都会牵动疼痛的神经,为什么?为什么白娇娇还是清醒的!
白娇娇涨红了脸,正欲反击时,墨淮突然倒地痛苦地揪着胸前的衣襟,云萝反手将她甩开扑向墨淮,黑色魔气再次将她束缚在原地,“墨淮!你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云萝的质问,白娇娇脑中瞬间闪过在困天境中的画面。
她以为天将要塌时,一丝灵力夹杂在碎落的石头中,穿过朦胧的黑烟直抵她眼前,熟悉而温和的灵力。
“娇娇。”
在那道声线响起时,白娇娇才确信,是言岚来寻她了,“师尊!”
在看清言岚面貌的同时,她的心底划过一丝悸动,如寒冬艳阳,如冰川暖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她心底对言岚的爱意放大再放大,促使她在第一时间扑进了言岚怀中。
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墨淮。
依稀间,白娇娇想到那句“重伤未治”,又紧张地上下其手,“师尊,你没有受伤?还是受伤之后又恢复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言岚忍俊不禁,“你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
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言岚将她扶稳,隐去刚才的调笑之意,正色道:“回去后都会一一向你交代,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言岚几乎没有这么严肃的和白娇娇说过话,不禁让她正襟危立,像一个接受训话的好孩子。
言岚直言不讳:“你现在看到的墨淮,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墨淮。”
“什么?”白娇娇确实不知道墨淮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墨淮是魔尊转世,虽然我先一步将他斩杀,可他出现在大朝会时我便知天意不可违,将他放在身边反倒成了最佳的选择,并不是故意欺瞒你。”言岚解释道。
魔尊?难以置信的事实冲击着白娇娇的认知,她只能默默点头,又听他继续说道:“墨淮被心魔所控,待会这处空间一碎,别忘了你手中的困天镜本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它打入墨淮体内。”
“那墨淮会不会……”
“不会,只要你信我。”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万事量力而行,你得学会随机应变,到时我会找机会将你救出。”
“那师尊你呢?”在这片区域碎裂后,言岚不就暴露在墨淮眼前了吗?
“不必担心,这只是我的一抹神识,千万千万…要把自己放第一位,绝不可做傻事。”言岚在预防,防止旧事再发,防止白娇娇再死于怀中。
白娇娇听着他的话竟一时没有点头,不管是什么情况,言岚说再多也敌不过她愿意。
言岚的神识慢慢变得稀薄,消失在茫茫空间之中,而她清晰地听到墨淮说的每一句话,无垠空间彻底崩坏。
而她睁眼时,墨淮的话和言岚的嘱咐在她脑海反复出现,现在的墨淮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而言岚一直都是她信任的存在。
哪怕再害怕,她还是选择相信言岚。
随机应变,她假装被墨淮所控制,却在对视一眼后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尽管她演技拙劣,墨淮仍旧沉浸在他的欲望之中。
过于自信就会变成自负,也会变成破绽。
下定决心的一击,就如同冥界时击败主事官的言岚一样,趁其不备将困天镜打入墨淮体内。
白娇娇心中忐忑,既担心墨淮的身体受损,也害怕她没有把言岚交代的事情做好。
而她的默不作声在云萝看来就是心虚嘴硬,“不肯说是吧,那要留你这张嘴有何用!”云萝捏起她的下巴,作势要将她的舌头拔了。
突然,墨淮沉痛地闷哼一声又打断了云萝的动作,他吐出满口腥黑的血液,脸上的胎纹竟然在慢慢褪去,眼里也少了一分仇恨,多了一分挣扎。
是她认识的那个墨淮吗?
白娇娇仔细辨认着,直觉告诉她这具身体里还有那个与她朝夕相伴的小徒弟,以至于他现在的惨样让她不忍再看。
墨淮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他撕碎,镜状的印痕连花纹都清晰的展现在他胸口,白色的灵力顺着纹路慢慢游走,没挪动一寸,墨淮便痛苦一分。
“该死!”云萝低声咒骂,她清冷的脸上染满怒意,困天镜受命于言岚,而白娇娇就是他的要害,云萝当即起身将白娇娇带至怀中,抵住她的喉咙,“言岚,若想要她活命就收回这面破镜子!”
言岚行至阵前,浮于上空将魔物斩于脚下,重活一次,除了能挽回遗憾,最有价值的莫过于提前得知的一切,他在将困天镜送给白娇娇时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说过不会丢下白娇娇,那抹神识就是他的“贴身守护”。
困天镜是同天地共生的仙器,会被墨淮的魔力捏碎也是他有意为之,都是为了助长他的气焰,当然也是因为言岚知道了云萝的一些小秘密。
“你也不是全然没有弱点。”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肯定,云萝对墨淮有情,墨淮在她心中等同于白娇娇在他自己心中的地位。
“啊!”墨淮惊呼一声,他胸口灵力游走的速度不断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