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不够,那就两针。
袖珍手木仓里的麻醉针反正多。
两针之后,木萧和木岫只感觉眼前一花,接着便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院中目睹了一切的谢宛宁捂住了嘴,以为他们死了,想也不想就朝道观里面跑去,想悄悄饶走,却被系统喊住:“谢宛宁。”
这童稚的声音令谢宛宁下意识顿住脚步回了头,没想到就这一瞬间,一声尖啸,有个东西划破了空气刺进了她的脖子。
或许是体质原因,谢宛宁几乎是应声而倒。
身后的令云顾不上夸赞系统机智,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出其不意,他只是匆匆往观外走去,经过系统时拍了拍两只花苞鬏。
系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耷拉着脑袋想,自己这下真的上了贼船了。
最善于教育宿主的系统,一世英名全毁。
他抬头看了看天,幽蓝的天空已经渐渐黑沉,翻涌起一大片乌云,很快就要下雨,系统赶紧迈开小短腿,挨个往晕倒的三个人身边跑去,给几个人念叨了一段催眠话术,模糊之前的记忆。
清闲观所在的这个山头,外面也没种多少树,因此山风刮起来时也没什么可以遮挡的,破破烂烂的道馆还四面漏风。
大概是感觉冷,几个人很快悠悠醒转。
见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系统颇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喊了一下那个姐姐,又给他们说了几个小故事而已,系统监管局应该查不到才对。
观外,令云走到马车附近,正准备破开车厢门入内,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双清冷凛冽的眸子正看着他,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令云很忌惮秦岁晏,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明心中没有找到惧怕的理由,但见到时总会觉得气焰天然矮了一截。
大约是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秦岁晏的主场。
“朕已经给她解了毒,她现在无碍。”秦岁晏说着,视线越过他扫向远处的观门。
木萧和木岫正打算过来,他微微摇摇头,令两人原地待命。
令云自然注意到秦岁晏的举动,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让秦岁晏从马车上下来,这样被他居高临下看着,令云感到很不舒服。
秦岁晏却泰然自若,继续道:“朕听闻,称陆斯玉应为皇后的天书是你所造?”
令云本不想回答他,但转念一想,若是他不回答眼前这个皇帝的话,皇帝喜怒无常,陆家因此获罪,琼瑰一定会怪他,还会回去求皇帝。
还不如忍下一时之气。
令云只好满心不情愿地说:“不错,是我所为。”
他应得如此痛快,全无半点曾犯下欺君之罪的惶恐,秦岁晏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微微有些欣赏。
令云这个人,早年端王在黄河治水时,他就注意到了。
当时端王那里有他的人,在给他传信时,便提到过,端王有个谋士,千里迢迢送信给端王,献上不少治水秘法。
此人当是有才之人,但却偏安于一隅,整日装神弄鬼以道士身份做遮掩,却不在意财帛多寡,结交高官显贵,又不索取功名职权。
若是他无所图还好,有所图,则所图必不便宜。
问完天书之后,秦岁晏正欲转身回车内,令云却忽然开口,语气诚恳:“皇上,您也知道了天书是假的,琼瑰——草民是说陆斯玉,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定的皇后,娶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江山永固、后世昌繁,反而会让后宫鸡飞狗跳,她根本不会容忍你娶了她又娶一堆其他老婆的。到时候就贻笑天下了,你肯定会后悔。”
秦岁晏注意到他在提及陆斯玉时下意识用的是“琼瑰”这个称呼,思绪漫溯,记起万佛寺里将她救下时,她好像也这样和自己说过。
她这是······因为对自己以前给出的反应失望,转而又向另一个男人示好?
据他了解,整个陆府众人包括与陆斯玉相熟的人中,除了令云和陆斯玉自己,再没有其他人用“琼瑰”这个名字叫过她。
如今这个名字从令云口中说出,再加上他的刻意解释,就更显得像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语。
秦岁晏的目光骤然冷了。
他低声道:“你怎知她不愿意嫁予朕?”
天边浓云翻滚的愈发厉害,此时应景的来了一声雷,令云微仰了头,看了看天,天边太阳被掩在云层之后,日光无力地给乌云镶了一层金边。
他嗤笑一声故作疑惑地看回秦岁晏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哦······你不会一厢情愿以为她想嫁给你当那个什么破皇后吧?她能愿意嫁给一个早晚要妻妾成群的男人?”
真要眼瞎到那种程度,自己肯定能先眼前这个男人一步,把她骗走。
穿越本就不易,能在异乡遇到同一个世界同一时间的人,还挺投契,令云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