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是何处很快传来了笑声,郑虬隐隐约约听到:“······看那水里动的是什么······”
“头上绿油油的,难不成是个活王八?”
“哈哈哈哈······”
郑虬在急怒攻心下,手脚还抽了筋,索性直接晕了过去。
他的几个跟班没办法,只能将腰带又拉了拉,让他口鼻浮在水面上,保持呼吸。
没有林屿的准许,他们谁也不敢跑回男宾宴席上告状,更不敢自己将人拉上岸。
林屿旁观够了,最后厌恶地看了一眼郑虬,将袖子来回掸了几下方才觉得舒坦——他总疑心方才揍郑虬时,袖子被那东西碰到过。
做完这一切,林屿才对旁边赵闵毅点头道:“赵小将军别来无恙。”
赵闵毅亦略过这些闹剧,朝林屿抱了抱拳,“林前锋身手如昔。”
顿了顿,赵闵毅眼中露出一丝遗憾,“只是,用在这些人身上,实在屈才。”
之前林屿在军中时曾在赵闵毅的叔父帐下当过前锋,林屿取胜的那仗,说起来,其中还有赵闵毅配合极佳的功劳。
论起行军打仗,两人也算是知己,赵闵毅叫林屿林前锋,也是在与他叙军中旧情。
林屿不知想起什么,眉眼中阴郁愈重,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话,不吐不快。
最终他只是一挥手,“改日有机会,林屿想请将军去府上喝几杯,还望将军应约。”
“好。”赵闵毅答得爽快。
林屿极喜欢他这个性格,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并肩往桥上走去,林屿在上桥之前迟疑地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秦岁晏,再想到对方不掺和是非的性子,林屿摇摇头,觉得他应该早就自行离开了。
赵闵毅不知底里,以为他是在找刚刚跑开的琼瑰和谢宛宁,便硬着头皮道:“林兄,今日之事,其实全是赵某之过,你莫要误会陆小姐,她实在冤枉。”
林屿停下脚步,目光有些冷凝,“赵小将军难不成早就认识这个女人?”
否则怎会替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解释?
他胸中已然兴起了一团怒火,几乎要扭头去找琼瑰问个清楚。
赵闵毅急急摆手,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林屿在陆小姐的事情上这般猜忌多心,同他在军中杀伐果断、宽和睿智的样子判若两人。
无奈之息,赵闵毅只好和盘托出:“其实,今日在桥头的一男一女,是我与我的未婚妻。不过林兄你也别多想,我们绝非是私会——只是偶遇在此罢了······千错万错都是赵某一人之错,若不是赵某贪心,想多与未婚妻说句话,也不至于将两位小姐拖入是非。今日之事,还请林兄代为保密!赵闵毅感激不尽!”
“······赵兄言重了。”林屿没想到事情别有内情,陆斯玉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受了委屈。
既然陆斯玉和赵闵毅毫无瓜葛,那保密这件事,对于林屿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他答应的很是痛快。
两人渐渐走远,谢宛宁紧紧抓着琼瑰的手也终于松了。
她靠着假山坐下,侧头看着闭目眼神的琼瑰,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阿琼,”谢宛宁戳了戳琼瑰手臂,“你有没有发现,林屿对你变好了?”
“哪里好了。”琼瑰懒洋洋地问。
“他方才为你出头——搁在以前,真是无法想象。”谢宛宁想到这儿,又转身趴在缝隙上朝桥头看去,这会儿郑虬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找人救他还是去告状。“这是不是说明,他将你放在心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你多年的情意,竟不曾被辜负,只是他比你迟钝些才意识到而已——你们两个说不定还能——”
谢宛宁的语气中竟带着欣赏,琼瑰听到这儿,诧异睁开眼,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直直望进谢宛宁心底,谢宛宁一愣,不安道:“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傻姑娘。
琼瑰刚想教育一下谢宛宁,别把独占欲养成的习惯和喜欢混为一谈,但转念一想,自己跟想要推动剧情发展的纸片人说个什么劲,反正坚决不走剧情就完了。
因此她只是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她这么说时,谢宛宁露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好像一对有情人被生生拆散一般。
琼瑰却将目光投向郑虬,娥眉蹙着,目光迅速冷了下来。
“阿琼你怎么了?”谢宛宁感觉到什么似的,好奇问。
琼瑰回过神,很快收拾好心情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在外逗留太久也不好,再说一天没吃东西,你一定也饿了,回去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咕咕”,谢宛宁不好意思地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饿。”
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又看了一场难得的热闹,谢宛宁早就忘了午饭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