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泉庄出事之后,琼瑰被关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
她老老实实把温泉庄遇到人袭击的事情对柳飘飘说了一遍,却隐去了有关秦岁晏的部分,只说自己走投无路,逃跑时看见一辆马车便躲了进去,任马儿随意走着。
陆司霆和陆升阆父子查了好久,也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些贼人伤了琼瑰。
于是前院一连好多天都充满了柳飘飘气呼呼的训斥声。
丫鬟们为了避免做错事被训,都争着抢送东西去琼瑰院中的活计,倒让她被困在院中的几天听到了好些八卦,像什么大少爷在外面带了一个男子回来,夫人一看就很喜欢要收为义子,但是老爷亲自回来把人赶了出去。
还有什么陆升阆唯一的妾室苗绣,又被柳飘飘气回了娘家,还写了信叫人送去陆升阆在宫中议事的阁殿,结果被陆升阆训斥了一通,苗姨娘气的要绞了头发当尼姑去。
最妙的是,丫鬟们说苗姨娘八卦说乐了的时候,陆蔓正好黑着脸要进琼瑰的院子,听到这儿哪还忍得下去,当即狠狠瞪了在旁边的给木绣球浇水的小燕儿一眼,转身就走,直接省去了装模作样去探视生病嫡妹这个环节,
小燕儿愣了半天,撇撇嘴,叉着腰不许旁边丫鬟再乱说。
琼瑰本来倚在窗前的榻上翻这里的书,听到有些动静,打起帘子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抿唇一笑,然而快乐太短暂了。
一道黑影闪过,庭院中落了个人。
琼瑰眼看他没有威亚护体却还是从高空直降,面上保持呆滞,心中直呼卧槽。
这个人一来,小燕儿就惊叫了一声,而后做了个令琼瑰后悔以前夸过她的举动:她找了个借口将在前门回廊附近站着的丫鬟们全都引开了——留下琼瑰一人怔在窗前,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面色难看地朝自己走来。
“林屿?”琼瑰简直难以置信,仿佛看到对方头顶那金灿灿的主角光环,她也不问林屿是怎么避开守卫进来的,直接伸手要将窗户关起,“你停下。”
然而想也知道,林屿并不听她的话,依旧大步朝她所在的窗前走来,甚至看她的目光更加不友好了。
他径直绕开花架拨起窗边垂着的绿萝叶子,一把将琼瑰来不及缩回的手按在门框上,表情仿佛要吃人一般,“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琼瑰硬着头皮把害怕压下去,想尽快忍过这一阵,把林屿打发走。“过去了好几天,已经好了。”
“伤在哪里了,让我看看。”林屿却不依不饶。
“能不能先放开我,”琼瑰的手指都快被他压的发麻,忍不住皱眉呼痛,“有话——”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林屿顺畅地接下去,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开琼瑰的手,语气极为嘲讽:“你现在就只会和我说这个?”
琼瑰得以收回手,没有理他,连忙跳下榻自己跑去把房门锁上了。
没想到一转身,林屿正从打起珠帘从内室出来,高大身影瞬间令琼瑰一窒,后知后觉地想,忘了先把窗户锁好啊!
“怎么,”林屿一步一步将她逼的靠了墙,瞧着琼瑰低下的精致后脑勺还不满足,甚至还想伸手抬她的下巴,“你现在就这么怕我?”
“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整日追着我,求我多看她一眼。嗯?”他贴近琼瑰耳边,呢喃。
琼瑰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用了最大力气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巴掌声如琼瑰所料,轻的不能再轻。
落下的地方林屿的皮肤都没红,倒是琼瑰自己手腕已经被震麻了,她又去用力去推林屿。
林屿正错愕着,一时不防,竟让她推开了一些,琼瑰趁机弯下腰从林屿与她额头齐高的手臂下逃了出去,在与他两米远处站定。
她原本也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只是怕这个主角光环太强最后自己吃亏,所以一直相让,没想到林屿居然变本加厉来打扰她,真当她不会还手吗?
琼瑰不再躲闪,而是平平静静地直视林屿的眼睛,“林公子,不管我以前对你做过什么样的傻事,我已经接受了皇后娘娘的退婚旨意,我们早从那天起,就毫无瓜葛。以往喜欢你的陆斯玉,已经死掉了。”
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胸前玉佩温度忽冷忽热,不断传着情绪给琼瑰——琼瑰也被这种情绪带的心情低落起来。
她走到房门前,想把门打开赶林屿出去,没想到手指一直在发颤,根本使不上力,拧了好几次门栓还是在原位,纹丝不动。
“让开。”林屿忽然一把推开她,轻轻一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门栓打开了。
他正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朝琼瑰看来。
琼瑰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紧张地看他。
林屿垂下眼,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扔到琼瑰怀里。“那是胡梁进贡来的上好创伤药,每天涂上,不会留疤。”
“不用——”
琼瑰刚想拒绝,林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脸上表情竟似有些嫌恶。
“叫你涂你就涂,怎么,还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女人怎么总喜欢做多余的事情来惹他生气?明明只要接了说声谢谢——哪怕什么都不说,他也会很乐意。
刚刚还借着打耳光来摸他、占他便宜,现在就装成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莫名其妙。